左手紧攥住掌心发黑的右手腕,千婳忍痛地紧抿着唇,她紧合着双眼大口地喘气。倾倒在嘲风身上,千婳被一点点向手臂上蔓延的疼痛逼迫得冷汗直流。
乌黑的眸子变回墨紫,眼中透出之前她在神兽眼里看见过的污浊。疼痛不能自持的千婳咬紧牙关余光瞥向头顶的光圈,好似大梦初醒似的,心下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灵犀阵图,你刚刚为它取的名字。”沾染了千婳身上花香气的嘲风没有启眸,不过他的口中却在对千婳的心事作答。
千婳惊而回神,左掌溢出气色的灵光,钳制在手肘疼痛蔓延到的地方,咬着牙也不叫疼地问身下的嘲风,“什么鬼名字?我的手臂好疼,根本动不了。姐姐,你说怎么办?”
千婳身下的金棕獒犬闻言一怔,没有先开口,而是首先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千婳。
“姐,你有什么办法?你不心疼妹妹了?”千婳连看也不看嘲风一眼,兀自聚集了更多的气色灵气,压制住那股疼痛,不允许它再度蔓延。
嘲风的眸子现出了笑意,那不是嘲风该有的笑容,而是千妩惯有的欣慰的笑意。她借助了千婳身上的花香灵气,选择了身边唯一可以用上的嘲风神体,没想到一句话就被自家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给认了出来。
不是恐怕千婳堕魔,千妩也不会做这么耗损自己、千婳和嘲风灵气的事情,可是她方才在桑璃之中见千婳自创阵图时候,分明看出千婳已经一脚踏过了堕魔的边缘。
只是她此时在千婳的身下,那种再明白不过的感觉似乎又一下子消失了。千妩气愤千婳不听自己的劝告,不仅将霙雪脱了手。此时还在那神兽的体内再种灵根。
事情变得复杂,千妩不由得对自己宠坏了妹妹追悔不及,生平鲜少地出口未经思考地道了一声,“断臂。”
“啊?”千婳闻言就是一惊,但是她可没有如往常一样听话地直接挥手斩断自己的手臂。她迟疑了一下,望着身下的嘲风,复道,“姐,我做错了什么?”
千妩抬了抬眼皮。愣愣地看着身上压着自己的妹妹,呼吸之间已然感觉到千婳无意识地控制住了那浊气的浸染,不禁称奇地暂时没有发声。
下一刹,千婳头上的阵图又开始松动,千妩也顾不上气恼,妹妹还是自己的妹妹,只是一时迷了心窍。索性受伤的又不是自己一个,小丫头身边的哪个好友没有为她多灾多难过?
这样幸灾乐祸地一想,千妩就觉得九幽雾骨比她惨多了,好歹自己与妹妹分别的时候妹妹还是怀着万般崇敬与不舍的亲情。他忙活了这么久,还是落得个“没骨头”的美名。
如此一来,千妩便释怀地向千婳说了一声。“稳住阵图,不能让那只豹子死掉,你以后的脚程还全靠它呢!”
千婳闻言又“嘎”了一声,瞧了瞧身下的嘲风,但是右手不再那么疼终究还是能活动一下身子,“可是姐,嘲风怎么办?”
千婳见姐姐没理会自己的妇人之仁,扣在手肘处的左手放松了抓握的力度。似是要完全不理这半条手臂的意思。
姐姐不理她也有道理,是有轻重缓急,看来这次自己是又闯了祸了。她怎么也要先把眼前的困境解除,才能和姐姐讨论嘲风去留的问题。合起双眼凝神一下,再睁开双眼时候,全身的灵气都顺着右臂向指尖脉冲。
“嘭——”第一声巨响他们头顶的阵图轰然而碎,与此同时,千婳右手里面的浊气顺着灵气脉冲的方向迸溅出她的体外。
千婳和神兽头顶的“灵犀阵图”一碎。本该扑向千婳的那些禽鸟大部分都扑向神兽。男子已经应付了禽鸟们大批的疯狂攻击,再者说他之前还和千婳、九幽雾骨、烈灵茂羽交战多番,此时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再支持下去。
神兽周身的白光渐渐地黯淡,浊气也随着他的虚弱淡了下去。更奇怪的是一些飞向千婳的禽鸟本已飞到了她的身边,转了一圈却又回到了神兽那一边。千婳观此景就是一滞。“姐,这些东西是怎么了?”
“傻丫头。快去救他,事情稳妥以后姐姐再解释给你听。”千妩观千婳一点都没有了方才那副什么都知道似的样子,这才放下几分心来。想来妹妹自创阵图的卓越之举,大抵也是因为堕入魔境的诸境旁通所致。
千婳轻轻颔首,站起身,在嘲风的身上结出护佑其安全的阵图,才身子一震召唤出体内那个歇了“很久”的紫瞳。
“咳咳,我闯了祸,你能帮个忙善后么?”千婳握住鬼器双刃刀欲冲向禽鸟围聚的中心时候,惊讶自己身畔的紫瞳似乎一点儿动作的意思都没有。
不禁有些尴尬地想起姐姐刚才都一反常态地动了气,思及一样被自己连累得情况尚且不明的九幽雾骨。不由得脸上挂着傻笑,哄着紫瞳帮自己冲锋陷阵。紫瞳眼梢余光瞄了一眼态度诚恳的千婳,白了她一眼,而后大人不记小人过似的点点头。
千婳一怔,自己这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活得久了什么碰不上,谁见过“自己”原谅自己都这么艰难的?
紫瞳手里握着有别于千婳手中的鬼器双刃刀,豁然冲向禽鸟围成的乌压压的妖团里面,横挥、侧劈、竖斩,随着刀器之上的墨绿灵光流转,神兽身边原本就死伤不少的妖物禽鸟们瞬时间又死伤无数。
“紫瞳!干得漂亮!”
眨眼的功夫,紫瞳的身后就摞起了一大堆妖尸,而且各个没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