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众多的妖物中尚且能溢出那独属于千婳的,带有花香味儿的血气,换作谁也不会向好的方面想。
妖物们对同伴的死伤充耳不闻,身在外面的妖物还在拼了命的往里面挤,“丫头——你在哪儿——”
冬朴是急着救人,可是这般铺天盖地的阵势他也不能冒冒失失、漫无目的地直接冲进去。他大声疾呼了两次,千婳没有回应,就在他沉不住气要冲进去的时候,两道晶亮的紫色光彩冲破妖物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直接划破一个大口子。
被紫色光芒滑到的外层妖物立时殒命,除了那不轻易消失的妖灵什么都没剩下。
冬朴为这奇景一怔,想着千婳与自己交战的时候也没用上这么震撼人心的招数,思索这说不定是她走投无路的办法。他再想动作前去营救的时候,那些外面晃荡的妖灵一晃就顺着被划破的口子钻进内里。
瞬间以后,那大口子又重新合拢,一股净澈的灵气冲击着重新聚拢的妖物团,紫色的灵光四溢,仿佛里面的人随时都呼之欲出似的。
冬朴止住了想要上前救助千婳的念头,心下感慨系之:看这情状,这丫头哪里单纯是巫神的传人?难道她是巫神上身或是转世不成?竟是忽然得了这通天彻地的本事?
冬朴的思虑并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就算让比之千婳修行高深得多的他进去妖物得重围内里,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来。千婳妖丹初成,进去这两盏茶的时候,居然还有还手的余地?何其了得!
冬朴正视着落日余辉,又回首遥望东方云岫谷方向,不禁想起千婳所说的“死敌”。对着东方谷口大声道,“难道不死树得道而不愿登天成仙,不是因为气节凛然,倒是因为怕了那些所谓的神仙,不敢与之抗衡?”
冬朴这话一出,谷中传来豁亮的女子笑声,“哈哈哈——倘若她真是传说中巫神灵砚的传人,哪里轮得到人来插手救命?小子,你们招惹了妖物灾祸。难道还想我倾尽全族人的性命去相救么?”
冬朴默然,不管这个回话的人是不是寻寿山主人不死树慈殒,他软硬兼施对方却软硬不吃,看来他是不能指望‘妖窟’里那小丫头的哥哥再来救她了。
他纵身而起,凌空调转了自己的头,广袖舞动了两下,寒风凛凛割伤、割死了不少妖物,趁着一处薄弱,他便想直接冲破此处进去将千婳拉出来,先图保命、再求从长计议。
“闪开!”千婳的嗓音赫然之间穿透妖物的重围直直地传入冬朴的耳中。他本能地听从了千婳的指挥,偏身一闪避开了接下来的锋芒所向。
只见有一道紫色光芒大刀阔斧地在妖团上豁开了半个妖团的裂口,冬朴见到了好端端的千婳。只闻她大声地对自己喊了两个字。身边再没有陪她一起进去时候的另外那个人。
千婳周身仍然缠裹着妖气,不过那不是邪气冲天的妖气,而是纯净的妖灵围绕所至。此刻的她双臂半展,两手之中各持一把鬼器双刃刀。
动作之间,她左右开弓、双手一起挥斩,周身反扑过来的妖物受到了灭顶的冲击,她的两侧好似生出了一对紫色的羽翼,振翅一展之际又有无数的妖物死于非命。
冬朴只觉得这阵劲风冲击力太过迅猛。就算是自己也无法驾驭,闪身避开这翼展带来的刀割劲力,呼吸之间嗅道千婳意识模糊的凌乱气息。这时候的他才晓得,原来千婳忽然有了如此得天独厚的神力是因为她堕入了魔道。
这般思量,他不禁十分谨慎,现下的情形变得愈来愈复杂了,此时的情势已然不仅仅是千婳与他能不能存活。照着千婳现在还没有对自己进行动作的情况看来,她只是粗浅地堕入魔道。
这也正是事情可怕的原因。千婳意识尚清楚就已经可以轻易地扫平围困她的威胁,若是意识全无,她恐怕将是几界之中的心腹大患。
仅仅是冬朴出神的片刻工夫,千婳就再次动作起来,她十指渐渐地放开了手中的两把利器。可这一次,那刀刃却不像他之前在霜翼山顶看见的那般因为她松开手而立即消失。
身在千婳的身侧。本来疑惑着的冬朴惊讶地发现,千婳的两手的食指皆有一缕幽紫色的光束牵引着那半空中的刀刃。
两把鬼器双刃刀的刀锋都流转着华丽璀璨的光晕,只是两刃、两色,千婳左手带动的刀依旧是亮紫的流光;而出现在她右手一侧的刀刃,转动的是那墨绿色的光晕。
正如这两把刀刃一样,千婳右边的紫色羽翼边缘也生有墨绿色的光晕,而这墨绿色的羽翼显然比之纯粹紫色的羽翼更加厉害。紫色的羽翼振动一次千婳周身的妖物至多死伤百计,带有墨绿色的羽翼护佑千婳护得紧,但凡它轻轻振动一次,数以千计的妖物立时粉身碎骨只剩妖灵。
又一次提防妖物反扑的振翅,就连冬朴也不得不以衣袖遮面以防伤了自己的双眼。但冬朴没有料到他这么做尚且挡不住那刺眼的光辉,他不得已施展了妖术倚仗灵光庇护,才得以抵御那光芒万丈带来的刀割之痛。
夕阳余晖尽消、月亮未及升起的夜色中,千婳的身姿凌驾在半空好似一轮紫色的月亮,她身子两侧的羽翼瞬时消失不见,而身体却开始由内向外地迸发出幽紫的亮光。
直待冬朴觉得那紫色的光华渐渐地暗淡了下去,才敢尝试着放下手臂。望着千婳除了左边肩膀那处溢着血的伤口再无损伤,而他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