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婳凌空回转身姿,飘然枯叶一般落在地上,望着自己右臂上托着的小兔子,深吸一口气,与面前的红发女子对视后说,“你真的是不死树慈殒?”
对面的红发女子扫了一下逃窜得无影无踪的几个天上人,又看了看千婳背上的紫色羽翼。她左手托着还在挣扎着的雪色小豹子,右手闲情雅致地在一点儿都不领情的小家伙脑袋上抚摸着,“都说了,我们谷中根本没有什么巫神、不死树。”
女子站在地上周身全没有冬朴口中的那种至高无上,可以比肩姐姐的神力、妖法。
不过,这个女子的确是凭借一己之力避开了她的攻击,“那你是谁?你可别告诉我,你只不过是这云岫谷中所居的凡人?浮野之上尽是妖魔,凭凡人再怎么道行高深,大约都是无用功。”
“想不到你这个能控制妖物的小丫头倒是有点本事,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云岫谷中的凡人?我是云岫谷已故谷主的女儿唐深深,你呢?”红发女子煞有介事地对千婳介绍着自己,眼睛还盯着千婳怀里的小兔子看。
千婳也不做作,伸手指向两具天将的尸身,“咔”“咔”两下,封锁仙灵的阵图碎裂,仙灵一闪飞入她的掌心。她收回自己背上的翅膀,顺便洞悉到了小兔子的虚弱。毫不吝啬地将一团仙灵强行压进兔子的体内,兔子的周身灵光一动,墨棕的眸子立显血红。
千婳躬身,作势就要放下怀里的兔子,在她看来自己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人质”,若是对面的女子真有姐姐那般的大来头,她根本就不可能有还手的余地。即便她豹死留皮。血肉不再、毛之焉附?
这动作时候,她默不作声地心道:这人真是奇怪,干什么执拗地以为我会无知地相信她的话?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能进谷就好,我又不是冲着她们的什么灵药、仙丹来的。
小兔子脱离了千婳的手臂,先是跑跑颠颠地向着名叫“唐深深”的女子那边几步。可也就是这几步,它停了下来,回眸看向千婳。暗黑的夜里。小家伙血红的眸子一闪一闪,千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再这样看下去就会沉浸其中。
“深深姑娘放了我的朋友吧!他不是妖,我亦不是人。”千婳一心“见招拆招”,不惜对面前的女子挑明自己并不是人这件事。
唐深深仔细地上下打量了千婳几次,又向回眸看千婳的小白兔招招手,“咯咯”地轻笑着,“他的确还是妖族,可是姑娘说得也对,将要修成散仙的你的确已然不是凡人了。”
闻言。千婳一愣,心中震撼不已:她,她说什么?散仙?她说散仙?没骨头。她说的是真的么?她说我将要修成散仙了?那么,我已经过了渡劫境,这是不是就是姐姐朋友口中所说的打油诗大有所成?难道一切…难道世间竟真有天意这回事?
此刻,千婳腰部的鞭子又应答似的紧了紧,她的脸上浮现出喜极的神色,心中的兴奋之情自然不是唐深深所能理解的。
“喂!小姑娘!喂!你……”唐深深只不过是想要将无故接近她们云岫谷的千婳驱逐出境,可是她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竟使得她面前的小丫头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超过了小白兔,千婳雀跃忘形地闪身瞬移而不自知地来到了唐深深的面前。手中化出冰晶一般的石头,伸手向唐深深怀里的小豹子。唐深深本能地想到要躲闪,可是却没在千婳的身上感知到一点儿不善之气。
唐深深的动作止住不动,任千婳把手里的东西塞在自己的手里小雪豹的身边。她愣愣地看着千婳塞在她手里的东西,那精白的晶石焕发着清凉、纯净的灵气,她一张开手,还未来来得及细观,晶石就若水蒸发了一般浸入小豹子的皮毛里。
唐深深只见自己身前已经跑进谷口的千婳两臂平展。欢快地指着自己身子的两侧,朗声问着,“深深姐,婳儿是个路痴!敢问传说中的砚山,应该在这边儿还是这边儿?”
“左……”唐深深一阵愕然。想她也不是没见过奇怪的家伙,怎么面前的小丫头甜腻腻地唤自己一声“姐姐”。她就情不自禁地投降了呢?
唐深深的话只说了一个字,垂眸看着怀里乖乖入睡的小豹子,不禁喃喃地咕哝道,“世间竟是还有这么奇怪的丫头?这般安心地将自己的‘朋友’交在敌人的手中?小家伙,你真的是她的朋友么?”
她以纤纤玉指戳了戳幼小雪豹冬朴的肚皮,小家伙蹭了蹭她的手背继续睡了。唐深深望着这一幕,不禁就是展颜一笑,“你可是霜翼山上堂堂的神兽,就这么被压制了神级的妖力,给你几块‘糖’吃就作罢了?”
“啊?深深姐,你说是哪一边?”远处,千婳神经兮兮地大喊大叫,就像人世间年过八旬的老太太一样耳背。
唐深深没有再理会千婳的神经质,低头看向脚边儿跟着的小兔子,唇边蹦出两句,“细雪,我是不是应该吓一吓这个丫头?这云岫谷到底是谁的地界?”
瞧见千婳傻呵呵地疯跑着不见了踪影,小兔子周身泛起有异于冬朴身上那种的白光。微弱的白光忽闪忽闪了几下,唐深深身边便又多了一个肌肤胜雪、白衣白发的女子,她的年纪看上去和千婳差不多大,也不说话,就只是一味地弯着那对血红的眸子笑看着唐深深。
唐深深将怀抱里的冬朴一把塞进细雪的怀里,赌气地道了一声,“遇到这么一个麻烦精你还笑?要不是为了你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