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的?”慈殒欲离开的脚步顿时止住,不足半盏茶之前还和颜悦色的人忽然回转身姿,眨眼之时出现在千婳的身旁。
千婳能感觉到源自慈殒身上的杀气,感知到他这杀气的同时,她的视线又忽晃了一下,心里面堵得难受,她还是坚持着仰视面前的人,即便他已经紧握住自己的手腕。
慈殒大怒,但是对上千婳那棕色的眸子出现了微恙的颜色变化,他不禁放松了握紧她手腕的力道,与此同时,他周身的气焰也跟着消减大半,周身的气氛变得不再那么紧张。
“我、自己算的。”这么天翻地覆的变化使得千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仰视着面前这个“反复无常”的妖尊,她心里想着姐姐是最亲民的大神来安慰自己。
“如果你可以治好细雪,本尊答应帮你寻到砚山,哪怕是协助你完成你去砚山所想做的一切事情。可是,那个男子,我是不会救治的。”慈殒看了看冬朴身上扛着的人,不禁厌恶地蹙紧眉头。
千婳闻言,就是不能理解地凝望着冬朴背上人的脸庞,她心中也是有一丝怪异的感觉,然而并不清楚那“怪”究竟在何处,深深地注视着那抹墨绿色,“我只求妖尊救他,至于砚山之事,丫头自己可以想办法。”
“小丫头,我看他身上的伤势并不如细雪严重,既是你说自己可以救得了细雪,为何还要来求本尊救人?”
看见千婳坚毅的目光,慈殒忽然又笑了,他自然想不明白能补救神元大损这种不论是妖族、还是神界大难题的,为何还要反过来求自己。
千婳垂首,她要怎么说?自己体内的妖灵不一定能坚持到治好两个人。治一个她可以全力以赴,剩下那个较轻的交给他妖尊么?不、不、不!这样说了以后哪里还能得到慈殒对自己的信任?
思来想去,千婳甚至不知道九幽雾骨的本源是什么,寻常时候只闻到他身上都是淡淡的水气,根本不是素苍藤身上那种藤蔓的气味。也是想到这里的时候,千婳才有了这个奇妙的发现,原来自己当初一下子救认出“镜心尘”不是素苍藤的原因,便是他们身上的气味不同。
所以,她想到了一个折中的说辞。“我的办法,只能救治若我自己这般的花草,水气颇重的身子,我的境界低微,恐怕画虎不成反类犬。”
“水气颇重?”慈殒疑惑地看着千婳,转而将目光移动到已经被安稳地搁置在池水边的人,复道,“一根攀附枝干的藤蔓能吸去多少水气?小丫头,你莫要与我玩笑。”
千婳低下头,没再开口。因为她想不到。慈殒堂堂一个妖尊,为了不救人,竟是肯浪费这么多唇舌与自己巧辩。
但是。此时更不解的人要属慈殒,为了小丫头的话,他认真地转换了猩红色的眸子认真看向地上躺着的人审视几遍,眼睛不禁睁大,有了意外的发现。他深深地觉得遇见千婳以后,此间的意外连连不断。
不经意间,慈殒移开的眸子竟与冬朴对上,冬朴身上的元神是冰晶之源。他没有看错,那么刚刚他在倒地之人身上看见的元神也不该出错:怨不得小丫头临阵盛势时候忽然没了万年妖灵和残缺的妖魂相助。原来是为了保全这小子都给他了?一看就晦气,那两样东西都渡给了他,适应不过是早晚的事,小丫头为何还担心他好不了?这晦气小子真这么重要?
“好,我救他。”突然,慈殒因为千婳的执着改变了想法,他此言一出。千婳就惊喜地抬眸欢喜地望向他。
慈殒忽然转眸,别开凝视着千婳的眼睛,蓦然展开手臂,隔空拨开倒地之人身边的冬朴,广袖一挥。倒地的人就被轻飘飘地拨落、扫进身边的池水里面去。
“啊!慈殒你干什么?”千婳眼见昏死不省人事的九幽雾骨被扔进足可以对自己灭顶深的池水里面,不禁就是大惊失色。无意地直呼妖尊名姓不说。还连自己磕磕绊绊地跳离大石头的结界范围都不自知。
“扑通——”响亮的水气翻腾而起,千婳来不及瞧准人家落水的位置就一头扎进水里。
“救,救命!啊…噗…冬朴……”千婳倒栽葱一样地扎进水里面才想起自己不会游水,但是一头栽下去以后,她胡乱扑腾的手臂还是勾住了差一点儿就沉入水底的人。
冬朴已然准备动身救千婳上岸,可是慈殒却扬手制止。冬朴不敢妄动,慈殒再次挥动手臂,水中的千婳不知道怎地捞住人的手臂就是一麻,不由自主地将人松开。再要回手去拽住人的时候,千婳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被隔空提出水面,轻拿轻放地搁在池边。
“你不是说补给水气,这池水连细雪都没进去过。我连这都舍得了,你还敢瞪我?”瞧见千婳浑身湿淋淋地还仰面瞪视着自己,慈殒心中就是一阵好笑,虽然这话表面上厉害,但是因为心情大好,话音出口也便没有什么厉害的煞气了。
“?”千婳此时也觉得神清气爽,才发觉那池中的水的确是有大作用的。不禁眨巴着眼睛,立时改变了那怒目横眉的颜色。
慈殒想笑,碍于冬朴还在身边,不禁抿嘴止住笑意。他大步走向千婳,伸手就向千婳的后衣襟,“哎~~妖尊!你要带我去哪儿?”
千婳被慈殒若老鹰捉小鸡一样提在身前,浑身湿漉漉的感觉本就不适,这样一来就更难受了。不过,慈殒动作之间,千婳倒是觉得有一种淡淡的树木香气扑鼻而入,耳濡目染了一下,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