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老实话,顾还卿真不待见樊仪琳这话——北苍帝是老头子,庆隆帝又何尝不老?
可又有多少女子前扑后继,趋之若鹜的对庆隆帝投怀送抱!
远的不说,就说樊仪琳的亲姐姐樊贤妃,还不是青春年华便入了宫,虽然没有樊仪琳配北苍皇帝这么惨,可中间的年龄差也不小——典型的老夫少妻。
这就别谈那些年龄更小的后宫女子了,都还不是使尽手段想获得庆隆帝的恩宠——不管自愿或不自愿的,既然入了宫,又想往高处走,这是唯一的最快升迁法。
樊仪琳凭什么认为她就该救她?
她要救,救得过来,救得完吗?这世间又不止她樊仪琳一个女子可怜。
再说了,樊仪琳她哪里可怜了?她有的是嫁人的机会——身世显赫的世家之女,父是太师,姐是贤妃,不知有多少王孙公子和世家子弟等着迎娶她,只怕慢了,被人捷足先登了。
可樊仪琳她在干嘛?
她死活不嫁人,无论条件多好的男子都看不上眼,就等着嫁姬十二这个有妇之夫,这又叫她怎么同情的起来?!
她又不是圣母,同情一个一心觊觎她相公的女子,她的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樊仪琳以为她脑子里全装的是水泥?
“樊五小姐,”她神情自若地开口,语气波澜不惊:“首先,我没有妹妹,你这话,应该对樊贤妃说去,她比我更有责任救你;其次,我没有见死不救,我只是爱莫能助。”
“不管怎么说,和亲一事,对两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对百姓更是有益无害,既是于国于民都有利的大好事,我若从中作梗,倒显得我是什么人了?”此话她是看着樊夫人说的,樊夫人那会儿不是说她救了樊仪琳,于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么——她原话奉还给樊夫人。
果然,樊夫人脸上露出讪讪之色。
樊仪琳也气息一窒,泪水涟涟的小脸更是惨白——顾还卿把话说的很清楚,樊贤妃这个枕边人都不能左右陛下的意志,她这个做晚辈的,在陛下面前就更说不上话了。
且,她还狡猾的把事情的高度拉升到国家大事的层面,堵的人无话可说——明明她只需应一下,自己就能免去和亲之苦,可她偏要堂而皇之的说什么……若答应救她,便是与国家和百姓做对,是大越的罪人。
那意思仿佛在说,既然樊贤妃都不愿去当这个罪人,凭什么要她一个外人去冒这个险?毕竟樊贤妃才是她的亲姐姐,她跟樊家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有本事,你叫你姐姐找陛下哭闹去,叫他不要答应北苍的和亲。
黛宫主不由的赞赏地看了顾还卿一眼,好一招四两拨千金!轻轻松松几句话,便把樊家扔过来的难题踢回去了,可谓字字珠玑。
“王妃……”
樊仪琳气息哽咽,还想说些什么,黛宫主却把茶杯往面前的茶几上一顿,黛眉斜飞,神色淡然地打断她的话:“圣旨不是还没下么?妄猜圣意可是大罪,陛下是什么意思,唯有陛下心中有数,你们先咋咋呼呼的自乱阵脚,可非好事。”
“再者,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国事当头,匹夫有责,你们身为大越子民,理当主动替陛下分忧解难,岂能想方设法的逃避自己身上的责任?”此话,黛宫主说的是大气磅礴,气势恢宏!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樊太师为当朝太师,个中道理,他比谁都懂,你们做为他的妻女,可不能一味的扯他的后腿。”
但凡涉及国家大事,黛宫主身上的那种皇家公主的范儿便显露无遗,十分的有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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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夫人母女走了,但,走的不甘不愿,尤其樊仪琳,明显心有不甘,几次欲靠近顾还卿再次祈求,都被杏雨聪明的挡过。
闹到最后,樊仪琳也知道杏雨是故意的,那落在杏雨身上的目光都变了——原本是哀怨的、楚楚可怜的,这会儿就变的掺杂了一丝丝埋怨及恨意,俨然觉得杏雨在破坏她的好事。
杏雨对樊仪琳怨怼的目光置若罔闻,她知道樊仪琳是怎么想的,无非是觉得她使坏完全是为了她自己——因为她和雪柳等人是王妃的陪房,王妃有了身孕,她们几个最有机会被王爷钦点侍寝,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
豪门富户和世家大族中也不乏这样的例子,好些大人的姨娘,通常都是从陪房和丫鬟升上来的。
对此,杏雨只能一笑置之,樊仪琳也不去打听打听,她一个订了亲,都快要嫁人的人,还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又不是不要命了。
然而过了两天,杏雨恰好不当班,便禀了顾还卿,上弄巧斋去买点绣线——像她这样的大丫鬟,又是侍候顾还卿的,平日里都是在王爷和王妃屋里当差,在轩辕王府是极有体面的。
走哪都被人高看几分,出门有马车,还有小丫头跟着听使唤。
话说杏雨买了丝线,回府的路上,马车在半道就被人拦下了,说是樊五小姐请她过去说会儿话。
杏雨想了想,便过去了。
樊仪琳坐着轿子,轿子就停在路旁的树荫下,几名随从驱散了行人,数名樊府的丫鬟和仆妇围在轿子旁,见杏雨过去,忙一脸陪笑地掀开侧边的轿帘。
樊仪琳如花似玉,我见犹怜的小脸露了出来,她娇滴滴地唤了一声“杏雨”,随后对丫鬟和仆妇们挥挥手,示意她们散开。
樊仪琳自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