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不是已暗下密旨,命轩辕王妃夫妇随禹国太子等人去一趟洛湖吗?您既已做出决定,想必是信那国师所言,为何还这般思虑重重?”
“你不懂……”庆隆帝叹息一声:“朕虽下了旨,可瞧十二那样子,心里定是怨着朕的,他八成觉得朕为了一己之失,竟狠心的不顾念他的妻儿……”
戴明海低头不语,轩辕王妃大着个肚子,约摸五个月出头了,这时节,哪堪奔波劳碌?也难怪轩辕王脸色不好看,搁谁身上都好看不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做错了?”
“奴才不敢。”戴明海道:“这只是陛下心里的猜测,王爷当时可是什么都没有说,轩辕王妃更是二话不说的接下旨意,态度既干脆又果断,并声称采摘洛湖参果是为了孝敬陛下,既然需龙氏后人协助,她当仁不让,怀着孩子算什么呢,只要是为了陛下之好,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嗯,她倒是有一种舍她其谁的魄力,是个孝顺的孩子。”庆隆帝捋须,龙颜稍霁。
“朕其实也舍不得让她去,怎么说,她肚子里也怀着朕的皇孙,此行路远,且天寒地冻,她一个有孕的妇人,也不知受不受得住路途的颠簸与劳累……只是,偏偏龙弘父子做为龙氏后裔却资质平庸,不堪大用!”
说到这里,庆隆帝的语气也满是恼怒,对这父子俩,他始终心存芥蒂与不满。
“但凡有旁的选择,朕也不想拿自己的皇孙冒险,何况这是十二的孩子,若出了丝毫的意外,朕对不起十二是小,阿黛只怕是要与我拼命……”
戴明海倏地打了冷颤,黛宫主杀伐果断,铁血无情,以前只是沧海宫之主,就敢与陛下叫板,这都跑去建国了,若让她知道陛下的决定,只怕肺都要气炸了,到时……到时……
他不敢往坏处想,怕大越易主,只能往好处安慰庆隆帝,也安慰自己:“不会出什么意外的皇上,王爷不是说了吗,他不放心王妃带着身孕远行,何况又是孝敬陛下之举,既是为孝道,怎么能少了他的参予呢!他会安排好一切,保护好王妃母子俩的,纵是王妃在路上分娩,相信王爷也会做好万全的准备的。”
“还要安排些人手跟他们一起去,到时多做些准备,方能少出意外。”庆隆帝同意他的说法,不过却警慎地道:“不过也不能搞的大张旗鼓,让人闻风而动,皆争相来抢之,届时可就麻烦了。”
正是这个理——好东西大家都想拥有,这世间,也不单庆隆帝想长生不老,多的是人想永远不死。
这洛湖参果有没有奇效还是未知,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不会是空穴来风,那要是赌对了,可就大了!
戴明海点头:“有实力者得之!这世间,论明抢暗夺,鲜少有人是王爷的敌手,只不过禹国毕竟是隔山调远,王爷只怕不熟悉那里的地形,倒显得吃亏,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故而这人手安排上,须得慎重才是。”
庆隆帝慢慢坐回龙椅:“嗯,是得慢慢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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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阳殿灯火通明,太子殿下也没闲着,他乔装扮,深夜偷偷出宫,前往太尉府府邸商议事情。
庞太尉戒备森严的书房密室里,庞太尉、龙弘和慕听涛等人正等着太子。
听闻太子说明事情经过,庞太尉首先捋着胡子道:“但凡灵异之物,总有些奇异之处,想采撷,若按寻常的法子,定是不妥的,看来禹国国师的话有几分道理。”
太子殿下一身玄衣,外罩黑色的连帽披风,眉眼深沉冷森,看了一眼龙弘:“你们的国师呢?为何又缺席,是想闹哪样?”
“太子殿下请息怒。”慕听涛朝太子拱了拱手,资态优雅:“南国师这几日正在山中闭关,等闭关一出来,在下便让立刻他来见太子,以显禹国的诚意。”
“润之……”慕听涛曾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虽说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再见,太子殿下对他的信任依旧在龙弘父子之上:“你们那南国师的话真的可信吗?”
“太子殿下,你信不过南国师,难道还信不过润之吗?”慕听涛对太子微微一笑:“南国师言明,采摘此果,须得有龙氏后人中最优秀者参予,这果子才能顺利的从洛湖中采摘下来,并有奇效。否则,便跟以前的谢氏一样,纵是有福气能守到果子成熟,亦是无福消受,或摘不到;或食了中毒而亡。”
“中毒?”庞大国舅和二国舅连连咋舌:“这,这不是能延年益兽的参果吗?如何还能让人中毒?”
龙弘道:“诸位有所不知,这参果是没毒的,但与这参果毗邻而居的水底活物,或是鱼或是虾,或是寄居在此树上的螃蟹,总之,不知是什么活物,却是有毒的。”
“是不是好比盘桓在灵芝草旁边的毒蛇,但凡你去摘草,它便会攻击你?”庞太尉道。
慕听涛笑道:“老太尉阅厉丰富,见多识广,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此活物与毒蛇不同,它并不攻击人,只会在那参果上吐上它的诞水或排泄物,透明的一层,薄如蝉翼,粘性极强,毒性也极强,若不溶掉此层异物,那参果也只能是一枚毒果。”
“原来如此!”庞国舅兄弟俩恍然大悟。
龙弘俊脸的脸上泛出一抹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