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少陵的办事效率奇高,翌日中午便过来回话。

也不知道他是刻意的,还是时间挑的刚刚好,凑巧姬十二带着人护送东陵燕然和姬琉璃出了禹宫,去洛湖山见龙弘了——姬十二前脚走,他后脚便候在麒麟殿的外院了。

原本只需丫鬟个传个话,如同昨日那般,他也未见着顾还卿,只是杏雨和雪柳在两人中间当传信使。可今日他不温不火的表示,必须见到顾还卿才行。

“要见我?”顾还卿甚是讶异。

“对!”雪柳郑重的点头;“道是有极重要的话要当面禀明王妃。”

顾还卿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颇有些无奈地道:“他也不是第一个破例了,见就见吧。”

时下坐月子一般都要强调要房门紧闭,不能通风,产妇不可外出、不可进庙等等,诸如此类的多如牛毛的禁忌及礼仪,最好是闭门休养。她原本也想入乡随俗,奈何事情一桩接一桩,使得她坐月子也无法安宁,也就遵守不了这些规矩与礼仪。

见客的地点仍旧设在麒麟殿的偏殿。

偏殿宽敞而明亮,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富丽而华美,殿内立着几根粗大而光滑的盘龙石柱,光亮的玉石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暖和且严实,顾还卿偶尔见客,大多是在这里。

说是见面,却仍是老规矩,外有熊氏兄弟目光如炬的守着,内有成群的使女丫鬟,中间还隔着一套古蕴悠长的紫檀边座嵌玉石花卉的围屏,那围屏一套两组,每组十二扇,每扇之间用挂勾连结,工艺精巧,可开合,其上花卉绚彩华丽,极是纤巧精美。

顾还卿穿的严严实实的,就坐在屏风后,宫少陵站在屏风外,两人谁也看不见谁,杏雨和雪柳等人目不斜视的守在一旁。

这还是顾还卿生完孩子后,两人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宫少陵优雅撩袍,在铺着锦袱的金丝楠木太师椅上坐下,力大如牛的鲁婆子给他端来沏得酽酽的香茗,放在他手边的方几上。

他漫不经心的轻拨茶盖,眼尾却微微瞥过那道屹立如山的屏风,嘴边泛起一丝苦笑。

两人也算是老朋友了,何况顾宫酒楼和顾宫戏院一直没拆伙,在宫少陵与宫家的多方经营下,仍旧是财源滚滚,为他俩赚了个盆满钵满!

温言问候过顾还卿的身体及两位小王爷的情况后,宫少陵自然而然地把话转到谢静媚身上:“谢家大小姐称她从无半丝害云绯城之心,她说她自己也是上当受骗,事先她并不知道龙泉塔内有毒,否则她也不会跟着进塔,大可以把云绯城骗进去之后潇洒的离开。”

顾还卿沉吟,这确实是个叫人奇怪的地方,谢静媚要害云绯城的话,她没必要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但龙泉塔是禹宫禁地,这她总该知道吧?”

宫少陵抿了口热茶,温润的嗓音有几分低沉:“她确实知道,但当时戚蓉蓉骗了她,称谢氏的长老们在龙泉塔内聚会议事,命她编个谎言诓云绯城过去,她信以为真,便照做了,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戚蓉蓉的阴谋。”

“你信?她一不查查谢氏的长老们在不在塔内;二不问问戚蓉蓉,为什么要诓骗绯城过去?”

谢静媚和戚蓉蓉可谓水火不容,她有那么听戚蓉蓉的话?戚蓉蓉说什么就是什么,她都不去求证的吗?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听从戚蓉蓉的摆布?顾还卿深表怀疑。

“而且假使这是事情的真相,为何她一开始不说,非要等到现在才说?”她缓缓地道:“真是咄咄怪事。”

在这之前,谢静媚一直坚称自己为鬼神所惑,才鬼迷心窍的铸成大错,只言片语都不曾提过戚蓉蓉。

宫少陵温文尔雅地笑了笑:“我自是不信,但她说的煞有介事,又赌咒发誓的,我能怎么办?毒打她一顿,那世人岂不骂我忘恩负义?”

顾还卿揉额,隔着屏风小声嘀咕:“这种话一听就经不起推敲,明显胡编乱造,你就不能多施施美男计,用你无远弗届的男性魅力迷得她七荤八素,然后什么都招了?”

她有点自言自语,偏宫少陵耳朵尖,听到了,他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把手中的茶碗顿在茶几上,一言不发便往外走。

鲁婆子一愣,手里的托盘没放便追了上去:“宫公子您去哪?”

宫少陵面无表情的回头,容貌如冷玉,一双桃花泛滥的fēng_liú眸波澜不兴,与刚才笑得如沐春风的那人简直判若两人,他优雅启唇:“去、施、美、男、计。”

鲁婆子:“……”别对我老婆子施啊!

“不过,论起施美男计和苦肉计,王爷似乎更胜我一筹,我道行浅,不及王爷风采过人,当年便是他的手下败将,如今更远非他的对手;而论到男性魅力,王爷也比在下有过之而无不及。王妃若想早日达到目的,不若找王爷去更合适,保不齐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语毕,他一点都不做停留,就那么龙骧虎步的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

顾还卿无语抚额,妈的宫少陵,你大爷的今天是哪根筋不对?莫非男人也有大姨妈一说?一句话不对便甩脸子,还把阵年旧帐扯出来,而且你没事戳姬十二的老包子干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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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受到攻击的姬十二即使离开了禹宫,也依然感受到了宫少陵的“森森”挑衅,下山途中,他蓦地停下步伐。

“少主?”他身畔的列御火和铁龙习惯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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