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莫痕言这般的回答。
伶舟琼却忽的笑了起来,笑中意味不明,只又扯开了话题,道:“且记得将百花宴的帖子收好,一切尽量安置妥当。”
想来,到时候,一定会无比地热闹。
莫痕言应了声:“是。”
伶舟琼这回才真的是摆了摆手,不再多说,只叫她下去。
莫痕言恭敬退下。
厅中散落着满布的从外间钻入的明光,看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地清晰,伶舟琼将放置在那一侧书面上的手挪开,那书的封面,至此,才完全显露于这样的光线之下。
但正中的上面,却并没有任何的标题。
只是一片空白。
她这回却认认真真地捧回了书,将它摊开于眼前,眸中泛着眸中专注的光彩,像在进行着什么十分重大的思考。
从外间透进来的明光。
垂落在她的侧脸上,使得她面容之上,有背于明光的稍微黯淡于阴影中的地方,有被明光照耀着的明亮的地方,交织于她那清雅白皙的容颜上,生生缠出一种带着些微诡魅气息、却又如同莲花般清透的美丽。
奇特而雅致。
她安安静静地盯着手中摊开的书页,周遭的一切好像都由此而静默下来。
而在伶舟皎这边。
一切却恰恰相反地,是要从静默中,转向要起的喧哗。
时而未至午间。
确实不是常出现于这座宅院的夙沙亭,因着那递到他身侧的消息,极快地出现在了这座宅院中,他自门外而入,还未及近前。就有人已经向伶舟皎提前通禀了夙沙亭的到来。
但当夙沙亭来到伶舟皎所在那书房时。
伶舟皎却依旧施施然坐在书房中陈设的案几一侧,见他进来,也不过是抬眸稍稍看了他一眼,便也只是指着一侧另外的位置,对夙沙亭道:“且先坐下吧。”
夙沙亭并不先问,倒是从善如流地坐了下去。
既是把人叫了来,伶舟皎也没打算要拖延什么。就率先开口道:“夙沙亭。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情要告知与你,当然。我对此知道得也不是多么清楚,可能也无法与你讲清这消息的可靠来源,但我觉得你应该要知道,即便。可能我说了之后,你不一定会去相信。”
思来想去。她还是先讲了些铺垫的话。
接着,也不打顿,便先问:“只是,在此之前你需要告知与我。你近来有没有打算要去做些什么事?是不是要离开榕城,到别的地方去?”
夙沙亭稍稍拧起了眉头,道:“你问这些是要做什么?”
他觉得伶舟皎今日的态度有异。好像整个人都背负着什么一样,说话间的语气。比之往常都要来得沉重些。
而且,之前她的种种表现看来,她都不是会这般过问事情的人。
伶舟皎看着他,对着他看来的视线也是不避不让,道:“如果,你最近有什么要离开榕城,去那会英城附近的事,有没有可能可以往后再推迟一截,或者,直接就可以不去?”
那个出事的地点,她其实不是特别清楚,但她在经过那里之前,曾经到过会英城,当然之所以知道到过会英城,也是因着她在经过那城的时候,不经意地有看过那城门上的写着的城名。
夙沙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是从哪里知道了些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伶舟皎回。
夙沙亭接着道:“虽不知晓你是从哪知道的,不过,既已打算与你一处,这些事情,告知你也是无妨,我确实打算近来是要去会英城一趟,中间,当然是要经过那附近的。”
伶舟皎跟着就问:“那会英城附近,是不是有那样大片的林子?不,不对,应该也不是多大,但还是有一片树木的那种。”
她仔细地回想着曾遇见的那个场景所在的地方,想要回忆起更多的细节,但又好像开始有些模糊起来。
夙沙亭似乎是在想了想,才答道:“附近好像是有一处林子,不过话说回来,城池附近,有那些围着的林子,是很正常的地方吧?这里面还能有什么不对劲么?”
伶舟皎斟酌了下自己将要出口的话语,但实际上在心底斟酌来斟酌去,她都没有找到最为合适的说法,见着夙沙亭朝她看来的,仿佛略带着些疑惑的目光,心一横,她还是就脱口而出,道:“你最好还是不要去了!那个地方,近来,你能够避开就避开,我说不出具体的时间,反正就是最近一段时日,你都不要去那里!”
这话,她说得有些颠三倒四。
从这颠三倒四中,也可以看得出她心底反射出的那些焦急与不安。
她自己可能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中,多少都泄露出了些心底的情绪,但夙沙亭却将她这些焦急不安,都看得很是清楚。
他拧起的眉头,未曾松开,漆黑如沉墨般的眸子中一闪而过些什么,接着道:“阿皎,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吗?你要说服我不去那儿,总得要有个合适的缘由,当然,说这话不代表我不相信你,只是,阿皎,你也该清楚,毕竟,如果不是有要去的缘由,我当然不会要亲自去那里。”
伶舟皎轻轻地咬了咬下唇,随后微微扯了扯嘴角,旋即,她却是直愣愣地迎上了夙沙亭那般漆黑深邃如同带着漩涡一般的双眸,极是认真而肃然地说:“在叫你来此之前,我就知道,以你的为人,绝不可能什么都不问清楚,便轻易应下我提出的话。”
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