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皎这才又转向多子函几人,道:“你们几位想必也还有事,我就不多留了,至于商议好的事情。你们且记得便是。”
多子函的目光在临离开之际,还在夙沙亭的身上打了个转儿,方才领着人,真的走了开去。
他们都走了出去。
夙沙亭这才进了屋子里来。
随即,还不用伶舟皎有什么动作,他就已经转了身,先细细地将那门关好——至少这会儿是保证了从外间绝不会有人能不费多少力气就能够推开。
“阿皎。”夙沙亭转过身来唤了一声。
语气带着种相较于寻常。更莫名了些的温柔。
伶舟皎先是微垂下了眼帘。像在思忖了下什么,接着,在他这般轻唤了一声之后。才落落地抬起了双眸,看向他,只先笑了笑,道:“怎么了?我们先坐下说?”
她率先转了身往后坐了下去。
心念翻转着。正在推算着下一步的对策——毕竟,鬼才真的相信夙沙亭刚刚那番恐怕连他自己都听不过去的说辞。什么见着门没关严实想要关严偏生又没控制好却将门推开了这样的话,他一定是在门外就发现了什么才进来的好么?!
伶舟皎吃不准他听见了多少,还是现下在怀疑着甚么,她准备要先“按兵不动”。
所以她坐了下来。就沉默下来。
夙沙亭坐在了她的侧边,他看着她,同时也沉默了一瞬。接着,方才有些微迟疑地开口道:“阿皎。你是在同他们商议着什么?这些人都是些什么来路,你可真的清楚?”
他是一如既往多少都要谨慎的性子,他确实也不是因着那样随口胡诌的缘由才推开了门的,不过是在门外,伶舟皎的声音有刻意地压低,他并未能听得清他们全部交谈的声音,可又好似有些听了明白。
这才就此推了门。
他说这话,也像是在担心着伶舟皎一样。
夙沙亭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伶舟皎抬眼仔细看了下他面上的表情,可真的想要从他的面上看出些什么真正的情绪,那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她仔细瞅了两眼,还是就顺着他的话,似就此话而言他表露出来的那样子的担忧,宽慰道:“总归不会是害人的来路。”
夙沙亭仍蹙着眉,更抿了唇,精致秀丽的面上一副不赞同的模样,就这般用着漆黑如沉墨的眸子盯着她。
伶舟皎心知,他这是并不接受她这般简单的回答,她也知晓,他这样,就是不容得她这般随意便敷衍过去。
她将这些事情来回地思忖了一下。
心底打了个半真半假的腹稿,这才做着无可奈何的模样,先道:“好啦,好啦,我就知道你若知晓那么一星半点都定是要刨根问底。”
她似模似样地轻叹了声,方继续道:“好吧,那我都告诉你,还不成么?”
夙沙亭一手放置在桌上,蹙着的眉稍稍微松开了些,却仍抿着唇瓣,不说话,只是认认真真地看着她。
一副静待下文、且有着十足耐心的架势。
伶舟皎想了想,方才开了口,而一边说,也在一边想着如何将后边的话说得更能连接上,且并没有多少的破绽。
她先是道:“这话还要从那天我们到了那村子上的时候说起...”
她将奉大夫告诉他的话告知了部分与他。
只说他所中的这个蛊术是可以被解除的,而解除的方法,就是要到这夷镇上来,寻到方才他见到的那类似于多子函一族的人,他们那里就有关于这个蛊术的破解之法。
她将她寻到了多子函几人头上的事情。
并不归于她半夜的那般还是有些不过脑子的刺探,而是道,就是在第一天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留意,随后,在他不在跟儿前的时候,她就直接上门去寻了他们,并以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与他们达成了交换。
而在这里。
她将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只是一言而带过,并没有对夙沙亭仔细地解释。
且她还没有告诉他,那些关于破解的法子所要付出的那些代价。
但夙沙亭这样的人,当然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在她叙述完毕了之后,刚刚好就问道:“这样的事情,他们竟只需要你所告知的消息就答应了下来,想来,这消息必定是极其重要的,而如此一来,阿皎,你又是从何知晓的?”
伶舟皎一怔,接着还是笑了笑,道:“他们要知晓的就是对你下蛊的究竟是什么人而已,我也不知道为何这消息对他们而言如此重要,不过,告知与他们,我们也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么?”
夙沙亭眸光一闪,他看着她,他的眸中仿佛有旋转的深邃,只待人落入其间,不得回转,而他在说着:“可是,阿皎,我都并不清楚究竟是何人下的这个手。”
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伶舟皎的笑意慢慢地僵在了嘴角,她尽量让自己面上的表情看起来不要露出太多的不对劲,接着,仿佛掩饰一般地呵呵了两声,方道:“怎么可能呢?你还真能不知晓是谁下的手,难道那人不露面还就能种了蛊?”
她一副“你别逗我了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不能好好聊下去了你知道么”的带着些尴尬的表情。
夙沙亭却只时微微撩起了唇角的弧度,接着道:“阿皎,我一开始都并不清楚我这是中了蛊,而你知晓,那么还可以说是那位奉大夫先告知了与你,可若是在我都不知晓对我下手的人是谁的时候,你却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