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云朵,一大片一大片地覆盖了整片天空,穿梭洒落而下的光线,于明亮中,透露着晦涩,凝重的气氛,让人莫名地觉得压抑,就连呼吸也不敢放肆。
谁能想到,明明是看守,并被围堵着的院落,结果,却是围出了个人去楼空?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惠安在看见了空无一人的厢房之时,并没有任何要直接发怒的迹象,只是冷静地压着声音,对着从打开房门之时,便出现在她身边的一个打扮地非常不起眼的人道:“让你们看好的人呢?!不是说,好好地在屋子里待着的么?!”
这样的语气,比直接的发怒来得更为可怕。
就连本想出声质询的清心,都不由得噤声,只捏紧了握紧了拳,双眼紧紧的在厢房中摆设的东西上,一寸一寸地逡巡而过,似要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跟着惠安一行人进来的人,一见着这般状况,额上在一瞬间便冒出了点点冷汗,随着惠安的问话,她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地道:“这,这,惠安师姐,我...这,明明是看着她一直都在屋子里,未曾出来过,我...”
惠安的眼神并不犀利,却淡漠得好似没有丝毫的情绪,那般凉凉地缀在人的身上,加上她平日里掌权的积威,自是会压得人心中忐忑万分。
若是此时,一根针掉落在地,那声音,恐怕也会清晰可闻。
围满了院落的大多数人,虽然直到此时仍旧是猜不出究竟有什么事,但却并不妨碍她们察觉到气氛的诡异,齐齐保持沉默。
一时凝滞。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挤过层层叠加的人群,迅速地移动到了被人群围起来的中心地带,也就是厢房这边惠安等人所在的地方,见着惠安等人的目光投来,便神色略有慌张地道:“...前不久那夫人送来的那个小女孩,后来唤作清许的那个,不,不见了!”
清令拧眉,觑了一眼惠安的神色,方道:“说清楚!什么叫做不见了?!”
那人影是杂事居的一个管事,此刻见着清令问话,自是不敢大意,于是一五一十地道:“昨夜里有事,但师傅们都已吩咐下来,孩子们年幼,不必打扰,于是孩子们晨起的时间,自是和往常一般,可是...今日,见着其他孩子都来了,唯独一直不见那清许的身影,我便使人去清许的房间唤她,却发现,清许根本不在房中,厢房里的一应包括被褥在内摆设的东西,都是整整齐齐,不像是昨夜里有人睡过的痕迹”...
“后来一直等不见清许出现,于是又叫了人四处去寻,可是,直到方才,已经寻遍了观内各个院落,却是仍旧没有寻到清许,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偷着随着人群跑到山上去了,还请师傅们令人找一找才好...”
“你说,昨夜里似就不曾有睡过的痕迹?”惠安微一眯眼,截断了管事絮絮叨叨的话,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愈发有些琢磨不透。
“是!”就这点看事的眼力,观内大部分的人都还是能有的,所以,这管事应答得十分肯定。
清心猛然地转头,看向清令,却是道:“那小孩和清色是什么关系?!”这世间从来不会有这般无缘无故的巧合,特别还是在这样子的状况之下。
惠安的目光也随之而至。
清令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却因为平素她并不怎么理会看管孩子这等类似的小事,自然也不是十分清楚这其间的关系,只是恍惚地记得,好像她有叫清许去给清色送过一回东西?
正当清令皱眉仔细回想之际,似顺着刚刚那个管事的路线而来的一个较矮小的身影,便站到了人群前,又走了过来,大声地道:“我知道我知道!那清许之前因领了清令师傅的吩咐给清色师傅送过了一回茶叶之后,便时不时地接着小事往清色师傅这来,而且,每回一到这处来,都会等许久的时间,才会回杂事居。”
细细分辨,那言之凿凿的矮小人影,不是清青,还能是谁?
只是她说这话,却是在不经意之间,将清令也捎带了进去,于是,清令不由得抬眸望了她一眼,见着她脸上难以掩饰的兴奋光彩,不由有些腻烦,却并未表露出任何。
一直不怎么开口的清安,打量了清青一眼,道:“你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
清青微一扬眉:“我和清许住得比较近,在杂事居里,又基本上做事都在一处,自然会知道得清楚。”
清青这般说话之间的态度,可真算不上有多恭敬,清安看了一旁和清青眉目间略微相似的清心,顿了一下,还是将有些话咽了回去,只是转向惠安道:“这般看来,那孩子,恐怕真是和那清色有联系...”此次事件,也定有参与。
“昨夜就该不见了...”惠安敛眸,“那么,这几日,那孩子可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么?对了,吩咐下去,让去搜寻的人,继续去搜,而且,这次,要从观内开始,再往山上,定要一寸一寸地仔细搜罗。”
那些人,应该不可能出了山。
惠安想着这几日来的一应布置,心中笃定。
站在惠安身边,应该是早时派来看守着清色院子的人,立时领命而去,顺便挥挥手,带走了围堵了院落的这一大批乌泱泱的人,便由这院落开始,遵照着吩咐,一寸寸往外延伸搜索。
“异常的动静...”清令依旧皱眉,却是直直地看向了那号称经常和清许在一处的清青。
清青其实并不怎么看得上伶舟皎,平日里自然也不怎么留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