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她没有回头,只是咬牙怒斥,“我这两天有要事出门,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要是你想趁机逃跑,我发誓一定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就算毁天灭地,也要把你抓回来!”
“什么?你要去哪儿?月儿!月儿……”行云追出门外,却被侍卫们蜂拥堵了回去。
无奈,只能对着一扇紧闭的大门,他叹息:“月儿你放心,我哪里都不会去,我等你回来,等你回来……”
高高的蓝天之上,如月腾云飞驰,脑子里却依旧回响着行云的话:
“ 月儿,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以后的生生世世都能彻底摆脱欲魔的诅咒。”
“我希望,未来的千年万年,无数的一辈子,我们都可以在一起。”
“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江海为竭! ”
泪水又情不自禁滑落下来,顷刻风干消散,可心里的泪水此刻却像化作了汹涌的海浪,心潮澎湃。
转眼来到一处山洞外,她闭了闭眼,理清思绪,片刻恢复了平静,漫步而入。
得知戏子因炼炙焰掌而气血中断,受了重伤,她着急赶来助他疗伤,却没有想到,这短短几日,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离开步月城时,背着行李的独孤颖又回头看了一眼,展颜露出如水微笑。
她原本想找残月同她切磋一下武艺,顺便告诉她过往恩怨已烟消云散。没想到的是,她的内力竟然只剩下三成,连她一招都未能躲过。令人感慨的是,她已不再是那个冷血无情的残月,和她一样,都有了一个新的名字——良辰。
而更幸运的是,她还嫁了一个宠她无度的夫君,那个男人潇洒俊朗,玉树临风,事事以她为中心,简直羡煞人也!
其实这些年,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也未尝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她突然想起那个给了她重生的源水影,不知道他那颗医者父母心又在何处奔波,但无论他在何处,每年的中秋都会回趟幽南山,与众师兄团聚。
而七日之后,便是中秋佳节。
她本想策马直奔幽南山,不料远处的天边突然飞来一片七彩祥云,敖雪宸屹立在云端之上,微笑俯视她。
独孤颖面露惊喜:“师尊?您怎么来了?”
“刚刚从陛下那里得知太子行云被囚禁于紫荆州定北侯府,我正准备前去营救他。”
“太子行云?”她一怔,回想起他曾多次提及的一位挚友,了然一笑,“这种小事何劳师尊亲自前往?不如就交由徒儿去办吧!”
敖雪宸摇摇头:“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可以感应到他内心的转变,未必会跟你走。”
“哦。”独孤颖还是有些困惑,“为何师尊能够感应到他内心的变化?”
敖雪宸抚着自己的心口,勾唇莞尔:“之所以能够感应得到,是因为九金舍利已经快呼之欲出了。”
独孤颖这才恍然:“徒儿明白了!行云殿下和九金舍利有着与生俱来的牵连,怪不得近日师尊的身体渐渐大不如前。师尊,您不会有事吧?”
独孤颖担忧地看着他,总觉得他的笑容有种刻意伪装的轻松。
“无碍,听天由命吧。”他坦然轻笑,“颖儿,既然你我在此相遇,不如就同我一起前去吧。”
“嗯!好!”
……
入夜,定北侯府四周寂寥,偶尔几片树叶擦着枯枝悠悠飘落,一道黑影掠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闯阴暗地牢。
片刻之前敖雪宸亲口吩咐她:“我去救行云,那个唐千峰就交给你了。”
“唐千峰?他又是何人?”
“他是行云的徒弟。”
要说唐千峰这小子,其实也不笨,虽然一开始没有发现行云身受重伤,但经过几日观察,对司马如月这个女人多少也有了些了解。
得知行云表面在府上做客,实则是被软禁,之前甚至还被残忍虐待,他又气又恨,本想离开此地前去通风报信,后来想想不如飞鸽传书来的快。
而且风间斩柔认识的武林高手多如过江之鲫,一定会想方设法前来营救。
没想到,救星这么快就到了。
眼前是个红衣劲装,身披黑色斗篷的少女,在来此牢房之前,已经火速灭光了所有的侍卫,此刻面无表情看着他:“你就是唐千峰?”
唐千峰看着那张纯真的娃娃脸,白皙透着粉红,可爱又甜美。顿时失了神:“是……是我……是不是斩柔姐派……”
话没说完,肩膀被她一拎,整个人被动地随她飞了出去。
这厢静谧的卧室内,行云正铺开宣纸,磨墨绘画。
明月高悬,流水潺潺,林中一只灰兔欢脱而奔,画面绘制的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行云小心翼翼地吹干墨迹,看着画中那只神灵活现的小灰兔,想起发生在苍篱山的那段小插曲,不由失笑。
然而,一个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他的思绪:“殿下,千年不见,别来无恙。”
他一惊,猛然抬头,目露神采:“雪宸?”
“殿下还记得小神?”
行云心情大好,放下笔毫不犹豫迎上前去:“雪宸为了守护九金舍利甘愿沉埋池底一千年,如此功臣,我岂能忘却脑后?”
敖雪宸上下打量他,微笑轻语:“殿下在人间辗转了一千年,果然和从前不一样了。”
“是吗?”他淡然一笑,指着一旁的桌椅,“雪宸若无要事,不妨坐下来好生长谈?”
敖雪宸连忙婉拒:“不,殿下,还是随小神回月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