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只猴子形同醉酒的呓语,朱细置若罔闻,抬头眺望着朦胧的月光,口水直流三千尺,憨憨笑道:“猴哥,你说,嫦娥仙子到底长的啥样啊?会不会比长公主还要美?我要是……能见她一面……呵呵呵呵……那该多好……”
侯粗鄙夷地哼了一声,拧着朱细的耳朵,大放风凉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不要脸!嫦娥仙子是你这猪头可以想的吗?那是咱老大的!懂不?老大的女人你都敢动心思,皮痒了是吧?”
眼看猴爪子伸过来就要挠他的胳肢窝,朱细火速闪躲,憋屈地直哼哼:“讨厌!人家忍不住才跟你说说心里话的嘛!什么老大女人啊?老大不是有长公主了吗?老大才不会三心二意呢!更何况,嫦娥仙子也不一定会喜欢老大啊!”
“我去你个死猪头!”侯粗又一脚踹了过去,凶巴巴地吼道,“不喜欢老大难道会喜欢你个猪头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怂样,活着都是一种耻辱!”
被这猴子无情地一挤兑,本来就心灵脆弱的小猪顿时哇呜大哭起来,挥泪如雨,嚎啕哭叫:“猴哥你欺负我!我要告诉老大!我要告诉老大!”
侯粗原以为他只是无聊发发酒疯,没想到眼睛一眨,这猪头竟然直直地朝着新婚阁楼冲去,边跑边鬼叫着:“老大!老大!猴哥欺负我!啊呜呜呜呜……”
一掌挥上树干,侯粗气急败坏追上去:“你个蠢猪!瞎嚷嚷个屁啊!老大这会儿在洞房花烛呢你个死猪给老子回来!”
也怪这阁楼离他们太近,一会儿功夫,朱细便没头没脑地闯了进去,急得侯粗原地又蹦又跳,没辙,只好进去抓。
可一进屋,二妖却相继傻呆了。
镇妖瓶内的世界红的怵目,偶有污浊的浓烟滚滚涌动,携带着一股难闻的瘴气。让胡小瑶想起尸体腐烂流油的味道,顿时胃部又一阵犯呕,虚弱地趴着,再也无力站起来。
“虎哥……你千万不要有事……虎哥……”低弱的声音呢喃着。胡小瑶思绪辗转,突然回想起上次和蒙太郎被困紫葫芦的时候,想起那里的环境,再环顾一下这里的乌烟瘴气,打心眼里觉得淡云步要比这赵文斌有人性多了。
“呵……”自嘲一笑。胡小瑶艰难地换了个姿势,渐渐发紫的脸上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妩媚妖娆,欲哭无泪,“我真是太轻敌了,早该回去把事情告诉虎哥,也不知道虎哥现在……不……不会有事的……虎哥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咳咳……”
一阵猛咳,胡小瑶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渍,突然泪光盈然,心颤抖地挣扎起来:“胡小瑶,你不能死。不能就死在这个鬼地方!你这么没出息,一定会被他们笑死的!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狼嚎,紧接着,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坠落了下来,胡小瑶定睛一看,傻了。
只见蒙太郎狼狈地爬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指着头顶咬牙痛骂:“臭道士!竟然跟老子玩阴的!有种我们明刀明枪的打!来啊!蠢货!老子不怕你!老子迟早踹了你胯下那玩意儿!娘的!放老子出去!混蛋!!!”
本来满心忧郁的胡小瑶听他这么痛快一骂,心里顿时蹿起了一股力量,用尽全力大喊:“没错!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之士。不过都是些道貌岸然的蠢货!哼!说我虎哥丧心病狂?真是荒谬!就凭你们,连给我虎哥提鞋都不配!总有一天,你们会跪在我虎哥面前求饶的!就算我胡小瑶等不到那一天……”话到此,她突然哽咽地低下了头。泪滴顷刻间犹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地滚落,落在苍白的手背上,风干成一道道泪痕。
不知何时,蒙太郎止住了咆哮,回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犀利如刀的眸子慢慢柔和下来,最后化作涌动的清泉,似水般的温柔。
四目相对,他们不约而同,凄然笑了。
“就知道你这臭狐狸没那么容易死!”他身未动,目光辗转停留在她颓败的面容上,眼底掩下心疼,故意调侃。
胡小瑶傲慢轻哼,对于此刻的身体状况丝毫不以为意,理着鬓前的发丝,刻意表现出妩媚的姿态,嗔道:“那当然!我胡小瑶就算死,也不会死在这些牛鼻子臭道士手上!哼?”
蒙太郎不动声色,目光却始终落在她青中泛紫的脸庞上,这样的她真的很丑,却还偏偏以为自己很美,尽情地在他面前展现。
一口唾沫在喉结辗转了好久方才咽了下去,蒙太郎目光一闪,猛然冲上去,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对着她微张的薄唇,徐徐地释放自身力量。
胡小瑶一阵慌措,情急之下居然还有力气将他推开,一巴掌毫不犹豫地掴了上去,连退数步,吼道:“你疯了吗?你想干什么?白痴!”
蒙太郎满脸铁青,目光如炬,一步步走向她,坚定不移的口吻不容拒绝:“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下一刻,他铁臂一伸,霸道地将她拉入怀抱,强行封住她的口,缕缕蓝色光芒果断地溢入她的口中……
半晌,胡小瑶忽然感到体内轻松了许多,随手一推,竟然将蒙太郎整个身体推倒了下去,她震惊不已地看着虚弱瘫软在地的他,连连倒退。
“你疯了……你疯了……”她激愤咆哮,“蒙太郎你逞什么狗屁英雄!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死了吗?这里的瘴气有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会让你和我死的更快!你这笨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