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听着,没有插话。牛风不再说些什么了,高启说道:“我说说我吧!我小的时候还算不错,父母都在,当时也不知道外面有多么险恶。真到我十三岁的时候,父母得了一场重病,就都双双离开了,这一下子就变成了两个世界。父母在的时候,还有不少的人来看我们来,可他们二老一走,连个人影也看不到了。我一个人在家,当时真的好害怕,特别是晚上的时候,天黑了以后,我就不敢出屋,有什么事都不敢出屋。直到我十八岁那年,我当了兵,离开了家,开始我还以为这样就能有好日子过了,可我哪想的到,这只是痛苦的开始。”
高启喝了口酒,把野鸡翻了过来,说道:“开始当兵,不用害怕了,或许是因为当了兵就有了底气一样,没多长时间,我就被发到了边关这里,这一呆就是三年,别人都给家里写个信什么的,我连个写的地方都没有。心里有的时候真不是滋味儿。不过还好,有些人也和我一样,大家在一起过了三年。”
“于宽是一年前才来的,不知道在朝里有什么人,当上了这个将军。”高启用刀把鸡肉割下来一块,放在了嘴里。说道:“他来这里以后,我们就真的再没有好日子过了。他带来了不少的兵,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对他的兵和对我们就是不一样。他的兵吃的好,穿的好,我们就只能是这样,开始还不觉的,后来就越来越过了,我们把一切都忍了下来,不去看,也不去想。”
牛风用刀把肉切开,一块的一块吃着。看了看高启,说道:“我来这里也不是因为他,我还以为这里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没想到,不是敌人太强,是自己的人太无能了。”
高启叹了口气,说道:“无能不无能的我们都没有想过,也没有什么更多的想法。于宽有什么好差事都叫自己的兵去办,我们只能看着,苦活累活就都是我们的,我们早就不满他的这种做法了。可我们谁也不敢说,怕因为这事他会杀了我们。”
高启喝了口酒,说道:“自从你来了以后,我们才觉的有了些安全感,因为我们都见识过你的本事了,也都很佩服你。于宽的心胸太狭隘,我们真的没想到的是,他一个将军,心胸能狭隘到这种程度。他在心里很怕你,可他想不到的是你会这样对他,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人会敢这样对他,今天晚上他一定是睡不好觉了。”
牛风大笑了起来,说道:“我本就不想这样,可我亲耳听到他说的话,我不得不这样,于宽他这是自作自受,没什么好怨的,如果是我这位兄弟,于宽早就没命了,你说是不是,别告诉我,不然我把碎尸万断。”
高启一听,笑个不停,说道:“你什么时候落下这个毛病来了,和死人说话。”
牛风说道:“他啊!我们交过两次手,第一次很快,我们也都没有什么怨狠,只是当一次切磋罢了。不过这一次,我真没想到,你会落到这个下场,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
高启喝着酒,听着牛风说话,不再插话了,一边吃着,一边听着。
牛风有些醉意,说道:“今天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夜,来陪陪这位以剑结交的朋友。你就在这里睡吧!过了今天晚上,我就走了,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了。不过我会在我家里给烧些纸的,你不用愁,没钱就托个梦给我。来,你也喝点儿。”说完,牛风把酒洒在了地上一些,又喝了一些。
两个人喝了整整一夜,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想着一些自己的事情。牛风大叫了一声:“明天我就要回去了!你小子好好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