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安少回来的很晚,是陆尘送他回来的,回来时一身的酒气。
“不是从来不喝酒的吗?”晏晨皱开了眉头,与陆尘一起扶着安少进了房间。
陆尘满脸的歉意,“安太,今天情况特殊,喝得不多。”
“嗯,我知道了,天很晚了,你回去吧!我来照顾安少。”晏晨给安少脱掉鞋子,扶他在床上躺好,一回头,看陆尘还站在那里,对他说道。
陆尘点点头,说了一句辛苦了,就离开了。
门从外面被关住了,晏晨坐在床边看着安少,伸手拨开散落在他额前的发丝,微叹了一口气,“你胃不好,怎么喝起酒来了?”
安少好看的脸皱成一团,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有些憋,想吐又吐不出来,有气无力地对晏晨说道:“没办法,今天是逼在那了。唉,难受死爷了。”
“喝水吗?我去给你倒一杯水。”责备的话晏晨不说,现在的晏晨对安少只是浓浓的心疼,她把安少的外套脱掉,扶着他靠在床上,对他是深深的关切。
“老婆,我想吃鸡蛋面条。”安少看着晏晨,突然间咧开嘴一笑,忽地就来了这么一句。
“好,我这就是给你煮面。靠着舒服吗?不舒服的话就躺下来睡一会儿。”
“头晕,不想躺,就这么靠着吧!”安少对着晏晨摇摇头。
这一晃不打紧,头晕的更厉害了,他赶紧闭上眼睛。
晏晨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伸手把被子向上提了提,从床上下来,踢着鞋子向外面走去。
安少从来都不曾像这样不洗不漱就躺在床上,他闭上眼睛让自己缓一缓,等眩晕过去,他摇摇晃晃地掀开被子下了床,脚步不稳地从衣柜里拿出睡衣睡裤走进了卫生间。再出来时已经是一身清爽。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安少头晕的更厉害了,他微眯着眼睛爬上床,把被子随意地扯起盖在身上,手捂着头,侧身躺在床上小憩。
晏晨一出房间门就给陆尘打了一个电话。
“陆尘,这是怎么回事?安少和谁在一起喝酒?”电话接通了,晏晨对陆尘问道。
“和市里的领导。”陆尘把耳机塞在耳朵里,眼睛看着前方,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是因为邵氏集团的事情吗?”晏晨的大脑里呈现第一个这样的反应。
“安太,不瞒你说,安少今天的确是因为邵氏集团的事和市里的几个领导在一起喝了个饭,喝了一点酒,他的意思是希望由政府出面把此事压下去。当然了,付出总会有代价的,市里的领导答应暂时先把劣质水泥的事情压下去,不过,给的时间不多,一个星期,他们希望我们能尽快地给他们一个真相。”
晏晨手指捏着手机一阵沉默,心中微酸,有些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处处给安少添麻烦。安少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他,甘愿放低身段去向别个求情,甚至不惜以伤害自己的身体为代价。
这怎么能不令她感到心酸和难过呢?
晏晨没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她急步向厨房走去。
此时此刻,她除了尽快地给安少做一碗鸡蛋面条,她什么也做不了。
大约十分钟以后,晏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了楼。
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晏晨的心里微微有些奇怪,她记得很清楚,她走的时候把门关好的。
谁进来了?还是安少出来了?
晏晨用脚踢开了门,端着面走了进去,刚一进门,看到房里的人,她微微一怔。
叶雪进来了,她坐在床边。
安少抱着头侧卧在床上,人好像睡着了,上半身露了出来,穿着干净整洁的睡衣。叶雪听到了动静,扭过头冲着晏晨笑了笑,伸手扯了一下被子给安少盖好。
“门没锁,我就进来了。”叶雪站了起来,对着晏晨笑了笑。
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晏晨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笑了笑。她把面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眼睛看着安少。
心绪乱如麻。
谁给他换的衣服?是他自己还是叶雪?
晏晨的心里充满了疑问,面上却一丝反应也没有,平淡如水,如果有表情那也只是对安少的关心。
“老公,醒醒,面来了,吃了再睡。”
晏晨推了推安少,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唤了几声。
安少动了动,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定定地看了晏晨一眼,然后就醒了,手捂着头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晏晨急忙伸手去扶,她的手刚伸出去,叶雪的手也伸了过来。
晏晨看了一眼叶雪,只是一眼,随即把目光移开了,把手缩了回来,视线投在安少的身上。
“走开,爷自己能行。”安少颇给晏晨面子,叶雪的手还没有碰到安少,安少像躲瘟神一样急忙躲开,一脸不耐烦地对叶雪说道。
脸上哪里还有醉酒的模样?
叶雪的手落了空,耸耸肩,无所谓地摊手,表示无奈,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晏晨,“我还以为表哥结了婚会有所改变,没想到还是不让女人近身,只是不知道这洁癖的毛病有没有好转一点?”
晏晨又是笑了笑,她没有回答叶雪的话,伸出手扶着安少坐好靠在床头,把床头柜上的碗端起,用筷子挑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吃了一口,尝了一口,满意了,这才喂到安少的口里。
安少微眯着眼睛什么也没有说,张嘴就吃了进去。
吧叽吧叽的,特别香。
晏晨用行动无声地向叶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