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兄有所不知,东大营兵将并非是阉党的爪牙,其乃是正义之师。他们决定弃暗投明,不再为阉党卖命,要为朝廷建功立业。”穿山甲钱飞虎将陈奇瑜和张国纪暗中联系的事,向吴同、陈玉香全盘托出。
两人听后,恍然大悟。吴同抬手拍了拍老门,信口开河道:“要是这样,田春秀、宋安他们,就像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黑面阎君王再武接过话茬:“哪能还要几天呢?明天就是那班狗崽子的忌日。”
“哦?那才好呢!说实在的,我们巴不得早点脱离牢狱之苦。这些天来,饱尝了酸甜苦辣,那种生活,苦不堪言,度日如年啊!”陈玉香说此话时,心里酸溜溜的。继而,她打量司马俊好一会,试探问,“不知这位仁兄如何称呼?因何事犯了法,被抓进牢房。”
“噢!在下司马俊,乃是润州卫所水军统领。”司马俊自我介绍,“在皇上下令兵伐润州时,张太师首先派出两支队伍,一支歼灭盘踞在长江渡口的、敲诈过往客商钱财的公差和兵丁;另一支对付我们水军。而他们兵不血刃,将我们全部活捉,由左增辉他们极力相劝,使在下认清形势,弃暗投明。所以,我们水军没伤一兵一卒,全部归送了朝廷。”司马俊望一眼王再武,“而盘踞在渡口那班公差和兵丁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都在重兵包围下,死于刀剑下。”
“二位想知道渡口码头之战吗?那天晚上,就是王某和魏世杰带兵围攻的。”黑面阎君王再武神秘兮兮道,“呵!那一场砍杀,真过瘾。不到两袋烟时间,便将那班狗崽子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杀得好!”吴同兴奋起来,拍手称快,“那班王八蛋,死有余辜。那一天,我和玉香、刘大人化妆成行脚商人,去溧阳县陈家庄祭祖。在渡口码头上,亲目所睹那班公差、兵丁敲诈过往客商的钱财,比地痞流氓还要坏。”
他们谈笑一番,不觉天已黑下来。这时,只见两名兵丁随在狱吏身后,其中一名兵丁端着一盆白米饭,另一名兵丁端着几只碗筷。到了牢门前,狱吏取出钥匙,开了牢门,两名兵丁端着碗筷、饭进入牢内。他俩将碗筷顿在地上,其中一个直着嗓门道:“开饭啦!开饭啦!不要再东拉西扯了。”
王再武望一眼盆里的饭,咧着大嘴巴嚷叫:“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不将饭、碗筷放在桌上,却放在地上,拿我们当牲口使?”
一名兵丁在室内环视一圈,哭丧着脸说:“将军,室内空荡荡的,哪来桌子?好歹将究着吃吧?”
“他妈的,瞎你娘的狗眼!无酒无菜,叫我们怎么下咽?你们这样想捉弄死人啊?快叫姓田的狗官将好酒好菜端过来。不然,老子要将他狗头拧下来当球踢。”王再武粗着嗓门,骂骂咧咧。
没等兵丁开口,站在牢门口的狱吏横眉立目道:“我说你是谁呀?一个犯人、阶下囚,让你们吃顿白米饭,已是天高地厚,给足了面子。你问问你们同伙,他们以前吃的是什么?一天不过是半碗亡人汤,饿不死,胀不晕。全诚军民也一样,忍饥受饿,哪里有酒菜下肚?今天要东大营人马接济粮食,你们都喝西北风吧!”
“谁叫你们跟我们做对头?喝西北风也应该。”王再武仍然咄咄逼人,冲两名兵丁吼道,“你两小子快去叫田狗官送几碟菜和一壶酒过来,老子不但要拧下你们的头,还要将姓田的狗头拧下来。”
“这......”两名兵丁迟疑不决,哭丧着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怎么?你两个混蛋想抗令吗?那好,老子先拧下你俩的头。”黑面阎君王再武跨上前来,做好掐脖子的动作。
“爷,您息雷霆之怒,我们去还不行吗?”一个兵丁拉一把另一个兵丁的胳膊,“走,不要犹豫了,我们请求田知府替这位爷办。”
说着,两人转身出离牢房,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狱吏见两名兵丁脱离危险,迅速将牢门锁好。歪着头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叛将,不要脸的黑厮,你等着,过一会众公差将你拉到公堂上,打你皮开肉绽,看你还逞什么英雄?”
黑面阎君王再武见狱吏骂骂咧咧,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他扑到牢门前,手伸出铁档,龇牙咧嘴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不要走,过来让你家老子将头拧下来。看你还敢肆无忌惮?对老子不恭不敬?”
“你这个黑厮,有本事出来追我?能追上我算你祖宗。”狱卒边走边回过头撩拨王再武。
此时此刻,黑面阎君王再武气得五煞神暴跳,拍打着铁档怒骂:“你这个直娘养的,**的不孬种给我站住,我要将你心肝掏出来当下酒菜。你奶奶的,下次再来时,我第一个将你捏死......”
这时,吴同走过来相劝:“王将军,跟牢头动怒犯得着吗?他们当差也不过是混碗饭,养家糊口而已。至于酒菜之事,不必难为他们。说实在的,在这之前,我和玉香每天只吃大半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饿得浑身松软。那些狱卒跟我们一样,忍饥受饿。就现在情况看,能吃上一顿白米饭,已是天堂生活了。”
王再武听了吴同一番话,咧开大嘴笑了笑:“嘿嘿!吴兄弟真拿我刚才的举动当真格的吗?其实,我这样吹胡子瞪眼睛,不过是吓唬他们而已。让他们知道,对待犯人要尊重人家人格,不能仗势欺人。那样犯人到狗急跳墙时,会掉过头咬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