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赵班头满腹狐疑,继续追问,“当初,周知府以烤猪蹄为营业,怎能走上仕途,做到一州知府呢?人常说:‘朝里无人莫做官’。t难道他在朝中有后台,是哪位贵人扶持了他?”
“此事说来话长。”刘丙仁亲自动手倒杯茶,端起后咕噜咕噜喝了半杯茶,放下杯,又抬手抹一下嘴唇,才开始说,“当初周应秋在京城做烤猪蹄营业时,指挥使魏良卿在京城还是个花花公子,以九千岁是他亲叔的资格,经常出入在周应秋的烤猪蹄馆内。当周应秋打听到魏良卿乃是九千岁亲侄子时,有意阿谀逢迎,攀龙附凤。而魏良卿与周应秋年龄相仿,脾气相投,很快就打得火热,亲密有加,并结拜为异姓兄弟。后来,九千岁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培植了一班死心塌地效忠他的骨干。除内阁大臣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外,还有后入阁的来宗道、杨景辰等人。另外还有五虎:崔呈秀、吴淳夫、田吉、倪文唤、李夔龙。五彪: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孙云鹤、杨寰。除朝廷中一班文武大臣外,还在地方上培植一批党羽,即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于是,周应秋经魏良卿保举,魏忠贤封周应秋为十狗之首,并委任他为泗州知府,魏良卿为指挥使。当他们临赴任前,九千岁曾许下诺言,要求他俩到泗州好好干,干出成绩来,便可晋升到京城任职。”
“噢!原来是这样。经您如此说,使赵某茅塞顿开。原来,人到走运时,连山都挡不住。一个靠烤猪蹄的人,能走上仕途,而且扶摇直上,不可思议。”赵班头感叹一番,提过壶,替刘丙仁、贾洪柱的杯子里添满茶。
接下来,他们边品茶、边谈些其它家长里短的话题。
张顺、王奇、李亮、陈海还是第一次听到周应秋的发迹史,再加上有关许显纯以假充真,调动五府人马的重要情报,受益匪浅。在往下边与己无关的话题,再听也没有意义。只见张顺挥一下手,示意其他三位撤退。
于是,四人在夜幕的掩护下,按原路迅速撤出府衙,回到客栈,进了客房后,换下夜行衣,以及单刀藏在包裹里,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晨起身后,洗漱完毕,带上包裹,到餐厅吃了饭,付了住店钱。四人告辞店掌柜,出离客栈,顺着街道由泗州东城门而出,绕道来到北门三里外天王庙后边竹林内。
此时,正在地面上采食杂草的四匹马,见到主人到来,昂起头,发出阵阵嘶鸣,以示对主人的欢迎。当四人来到它们面前时,以马嘴舐着主人的身体,表示对主人的亲热、忠心。对于主人来说,也没有虐待它们,在马头上、及躯体上抚摸一会,才解开缰绳,牵马出离竹林。随后,各自抓住得胜环,翻身上了马,抖动缰绳,顺着官道,策马向朱家庄而去。此事暂且不表。
再说淮阴府衙师爷,为了窃取知府刘丙仁所贪污刮取的金银财宝,对众衙役约法三章,并放他们三天假。那些衙役们得此机会,都泡在**、赌场和酒馆内,过着神仙般的生活,哪有闲工夫东奔西逛?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而袁师爷抓住这个机会,将刘丙仁的金银财宝,挪略一空,装上马车,逃之夭夭。
那些衙役们三天假期玩得尽兴、痛快和满足。到第四天早晨,不约而同来到府衙内接受点卯时,哪有袁师爷的影子?众衙役面面相觑,疑窦丛生,而且显得不知所措。
一名年老的衙役无可奈何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唉!袁师爷也是的,他对我们约法三章,说第四天早晨按时来府衙接受点卯,可是他自己却失信,不见了人影,是何道理?己不正,难道要镇人?”
一名年轻的衙役接过话茬:“也许袁师爷跟我们一样,在哪里****,玩得忘乎所以,神魂颠倒,更忘记了对我们约束的三天期限。或者被相好的缠住不放,脱不了身。”
有的却持不同意见,但又说不出子午卯酉来。
众衙役各执一词,说了一通,不约而同将目光转向小头目。过了片刻,只见年老的差役向小头目拱一下手:“头儿,袁师爷去了哪里?我们不得而知。正所谓: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师爷不在这里,你就是我们的主,凡事只依靠你来主持了。”
“诸位不必大惊小怪,也不必烦躁不安,让我想想。”小头目手托脑门想了一会,不以为然说,“袁师爷也许生了病,在寝室里卧床不起。不能按时到府衙来,情有可原。”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去他的寝室看一下?一来表示我们对他的尊敬,二来探望病体,也好找郎中替他治病。”年轻衙役提出自己的建议。
“好啦!不必多费嘴舌,我们一起去看看就是。”小头目挥一下手,率先拽开脚步,穿越侧门,向后堂袁师爷的寝室而去。
与此同时,那些衙役们纷纷起步,跟随在小头目的身后。
时间不大,小头目携同众衙役,已到袁师爷寝室门前,只见房门敞开。小头目抬手做个手势,示意众人止步。然后,侧耳细听一会,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各自对视一眼,感到情况不妙,目光又不约而同转向小头目。
此时,小头目也满腹狐疑,目光向室内张望着,喊道:“袁师爷在室内吗?您还睡着吗?现在早就过了点卯时间,您该起身升堂了……”
可是,连续喊了好几遍,也无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