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龙平静一下心情,抬手向脸上指了指:“呶!是左眼在跳。”
“哦!有这样的异事,实在不可思议。”小子房赵树枫质疑问,“知县大人,黄师爷!在下实在不明白,心跳眼跳怎么能跟祸福联系在一起?那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呀?要是心跳眼跳能验证祸福,那不是成神仙了?”
赵树枫的质疑,触动了沈宝龙的神经,更坚定了他自己的主张,信誓旦旦说:“赵将军,这件事确实灵验。以前,本县出现这种心跳眼跳迹象时,之后一两天之内,就有事情要发生。”
“要是这么说,请问大人,这一次该是祸是福?是关系到官府?还是个人的私事?”小子房赵树枫目光盯着沈宝龙的脸,质疑问。
沈宝龙听问,故弄玄虚,抬手托着脑门,着思考状。过了好一会,才放下托在脑门上的手掌,神秘兮兮说:“本县认为,根据这一次心律跳动情况,应该是以官方为主。”
“难道与这次青帮人马攻城有关?”打虎将陶凯试探问。
“肯定与攻城有关。别的事,府衙内和民事纠纷方面,不会发生大暴乱的。”沈宝龙逢场作戏,一副认真的样子,“看来,青帮人马早晚要对三阳县城下手。二位将军不可掉以轻心,要亲自登城防范。”
小子房赵树枫见沈宝龙装神弄鬼,心想:“这个家伙,一定在以假乱真,故弄玄虚,以此欺世盗名。你想忽悠我,让我们昼夜守在城楼上?这一点,我和陶凯能做到,但也要将你俩拉做垫背,决不让你清闲着,要让你和姓黄的尝尝昼夜坚守城池的滋味。”
想到这里,赵树枫微微一笑说:“知县大人说得对,只有守好城池,才能确保黎民百姓的安宁。我们作为他们的父母官,尤其是大人您,遇事更要身先士卒,以身作则,才能得到黎民百姓的称赞、敬仰和拥戴。”
赵树枫几句奉承话,说得沈宝龙心里暖融融的,一迭连声说:“那是!那是……,古语云: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为官者好比舟,黎民百姓好比水;为官廉政,爱民如子,才能受到百姓的拥戴。否则,那就是百姓的敌人;犹如老鼠过街人人喊打。那么,这样的官,也就做到头了,甚至被他人推翻。”
“好很好!”赵树枫满意的点点头,故意夸奖道,“大人乃是深知百姓疾苦的清官,知人善任的好官。赵某建议:为了全城黎民百姓的安危,从今晚开始,我们一同登上城楼,与官兵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大人看意下如何呀?”
“这……”本来,沈宝龙想借此机会,敦促小子房赵树枫、打虎将陶凯昼夜守城,不可掉以轻心。没想到,却被赵树枫将了一军,使他声不得力,着不得气。为了打退堂鼓,沈宝龙忍气吞声,强装笑颜说,“赵将军之言极是,坚守城池乃是重中之重,应将它排在首位抓。不过,本县乃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守城全靠你们武将了。要是本县随二位将军吃住在城楼上,如遇到险情,本县不能挥戈上阵,却成了你们的累赘。请问将军,当危急关头,你们是集中精力对付敌人好?还是分散精力保护沈某呢?那样会误大事的。”
师爷黄云接过话茬,帮腔道:“大人说得合情合理,像我们这班文人,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提笔杆撰写文章还可以。至于舞刀弄枪,驰骋疆场,要靠你们将领了。望二位将军多吃点辛苦,坚持守城,等击退敌军后,黄某和大人多给朝廷上几道奏折,呈报你们坚持守城、浴血奋战的精神。九千岁会lùn_gōng行赏,为将军加官晋级,封妻荫子的。”
沈宝龙与黄云的一唱一和,更激起赵树枫、陶凯的反感。只见陶凯横眉立目,粗着嗓门道:“你们狼狈为奸,故意推三阻四,分明是畏刀避剑、贪生怕死之辈。你们想躲在县衙里享清福,让我们当炮灰,替你们卖命,真是心怀鬼胎,包藏祸心。说白了,就是地地道道的小人。奶奶的,你们可不要忘了,我们可是宝应府的人马,并非是你三阳县的士兵,任人摆布;要是将老子逼急了,拍拍屁股走人,管你妈的三阳县干嘛?至于向九千岁邀功请赏,纯粹是欺骗人的把戏,我们并不稀罕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虚衔。”
沈宝龙、黄云被陶凯连真带假的言语,骂得狗血喷头;羞辱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他俩不敢正视陶凯的目光,深怕再遭迎头痛击,破口大骂。
须臾,沈宝龙正要辩解,替自己摆脱困境时,只见小子房赵树枫微微一笑说:“知县大人、黄师爷,不必自愧。陶将军项来说话粗鲁,不留余地,有谴责之处,望二位包容一点。至于守城一事,并非是跨马持刀,冲锋陷阵那样,使刀剑不长眼睛,危险重重。而登上城楼守城,二位虽然不能动武,有你们特殊身份,可激发兵将们的斗志,使守城士兵更有信心,众志成城,一致对外,何为不好?”
“这个……”沈宝龙迟疑一会,心想,“刚才我一番话,已激怒了陶凯,要再执着下去,将他们气走了,三阳县城靠谁来保卫?反正严家荡青帮还没来攻城,我与黄师爷随他们登上城楼防守几天再说。要是敌军真的来犯,我可以抽空脱身也不迟。人常说:‘哄死人不偿命。’到大敌攻城之时,两个家伙都把精力运用在与敌交战上,哪有闲暇工夫顾及我和黄云?到时候,我们来个脚底板抹油溜之大吉。嗯,就这样,方能稳住他们,使他俩安下心来守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