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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绑在长凳上的寒墨语,紧紧的咬着嘴唇,不去看母亲;正试图努力不让泪水涌出。她伏在长凳上,身体微微颤抖。前一世,她一直以为,母亲冰冷而严厉,才是对她的爱;可是今生,有了寒长御这个哥哥做比较,她才知道,母亲原来也有着温柔的一面!只是,那种温柔,只是对着寒长御一个人!
“母亲,请您原谅寒墨语!不然孩儿将长跪不起!”寒长御直着身子跪在寒墨语旁边,望着寒夫人。
“谁要你管?!”寒墨语忽然吼道,含着泪的眼睛里将要喷出火来:“滚远一点!!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装给谁看?!要打便快点动手,最好把我打死才好!”
寒长御一怔,跪在那里不说话了,没有回头去看寒墨语。
寒墨语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感到一丝后悔;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哥哥。
寒夫人却因为这句话而怒火冲天,喊道:“狗奴才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狠狠打!打死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气死我了!”
第一鞭子抽下来了,寒墨语只听得耳边一阵呼啸的风声,身上便突然一阵麻木,那阵麻木转而变成了雷击般的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晕过去。她咬着牙,还没做好准备,一鞭又一鞭就向他周身袭来,快的像雨点。
她垂着头,不再去看母亲的脸;那无情而冷漠的眼神,会让她更加疼痛。然而,她不经意间,却看到哥哥仍旧跪在那里。心里一震。就那样,如此高傲的寒长御,那天却为了她,跪了半个下午。
那个时候,寒墨语咬着牙迎接着一鞭又一鞭的剧痛,原本充满恨意的眼睛,却因为寒长御而渐渐消退。在她挨打的时候。寒长御就像一根石柱一样。一直跪在那里,任谁劝、任谁扶都不起来。一直,一直陪着寒墨语。让她慢慢觉得好安心。
他们两就这样,一个端跪着,一个咬紧牙关趴着,却谁也不看谁一眼;却一点点。愈加真实的感到了彼此的存在。那个时候,寒墨语就决心跟寒长御和解了。她想要好好的珍惜这份亲情。
可是,如今,等她做出努力的时候,却发现寒长御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她视而不见;让她感到委屈而尴尬,就像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
这天黄昏,寒墨语专门在清风居的必经之路等寒长御。当寒长御再次视若无睹的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跑上前拦住了他道:“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寒长御却没有说话。转身要离开,寒墨语又挡住了他的去路,大声说:“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对,请你原谅我!”说完了这句话,寒墨语满脸通红。
没有人知道,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撕破了脸上伪装的面具,终于说出了口。这是她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对别人道歉。
她是一只受伤的胆小的刺猬,却气势鼓鼓的向四面张开着尖尖的刺,故作凶悍强大,掩饰着内心的脆弱;久而久之,这张凶悍的面具却牢牢的和真实的她融为一体,再也难以揭下了。
如今,她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气,亲手扒开了那张凶巴巴的面具,尽管扯烂了她的肌肤,流淌出血来,让她钻心的疼痛。让她能够鼓起这样的勇气的,就是那个人,寒长御。
寒长御的脸上却很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他们就这样僵持了很久。气氛变得很尴尬。寒墨语又一次打破了沉寂:“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为什么不揍我?哥哥,你要是恨我的话,就揍我吧!狠狠揍我一顿好了!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只要你能消气,你怎么打我我都不会还手的……”
她低下了头,声音变小;脸色微微发红。她撕破了凶悍霸道的伪装,露出了柔弱和怯懦,以及如冰片一样脆弱的心,一碰就破。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嚣张不见了,如驴子一样的倔强不见了,像气鼓鼓的刺猬一样的尖酸刻薄也不见了……
“我为什么要揍你呢?一直以来,是你在恨我,而不是我在恨你。”寒长御缓缓的说,此刻的他感到身体又是一阵虚弱无力、眼冒金星;他却强装着,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我还有事,请你让开。”
“我不让开!”寒墨语说,恢复了她蛮横的样子:“我就要缠着你!直到你不生气为止!”
“我生气了又有什么关系?不生气又如何?或者,像你所说的,我们天生是仇人,不该是兄弟。”寒长御平静的说,并没有看她;说完,径直缓缓走开了。
寒墨语望着寒长御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你恨我了,是不是?就像我恨你一样。你真的开始恨我了吗?”可是,却没得到回答。
寒长御走了几步,却几欲昏倒;他站定了,闭了眼睛;片刻,又缓缓睁开。继续向前走去。自从那日嗅到天星莲的花粉之后,寒长御就开始觉得浑身无力了。
那一日落水后,大夫把了脉,却也没察出什么异常来,只说他受了风寒,吃几副驱寒的汤药就好。可是寒长御自己却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一日不如一日来,似乎见风就倒。
而寒墨语见寒长御不搭理她,转身向静水湖跑去,站在湖边喊道:“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才肯原谅我?如果我死了,你就能原谅我吗?是不是?我们俩,天生就该只有其中一个人活着;是我的存在,妨碍到了你,是吧?本来,这所有的一切,都该理所当然是你一个人的,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