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长御一惊,浑身一抖,回头望去。
立在门口的,只不过是一个一身粗布衣裳的粗使女婢罢了。再一细看,他认出那是母亲以前的贴身侍婢莫春兰,后来因犯错被贬做了粗使婢女,并且负责照看寒墨语。寒长御陡然放下了心来,松了一口气。
寒长御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又羞又恼,弯起手指,在寒墨语额上敲了一记暴栗。寒墨语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寒长御头痛起来,他最怕看见别人哭了,于是他瞪大眼睛假装生气吓唬他:“再哭,再哭看我还揍你!”
此招果然见效,寒墨语马上止住了,只是还在不停的抽泣,一面说道:“你坏,你打我!”说实话,虽然下人们并不是很关心她,但是,也从来没有人敢打过她。她委屈的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问寒长御:“为什么打我?”
“你说呢?”寒长御没好气的吼道,“干嘛要突然喊一声娘?害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母亲真的来了!”
“她不就是我娘吗?”寒墨语指着立在门口的莫春兰说道。寒长御冷了脸,扫向了莫春兰。
莫春兰一脸尴尬和惊慌,连忙朝着寒长御跪了下来,一面说道:“大少爷,奴婢是寒墨语小少爷的乳母莫春兰;墨语少爷小时候胆小,不敢一个人睡,常常喊娘,奴婢这才……”她语无伦次的说着。
寒长御横着眼睛上下打量了莫春兰一眼,冷冷的说道:“你怎么能乱了分寸,乱教一个孩子叫你娘呢?要是让我母亲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莫春兰连忙叩首,道:“大少爷,您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从今往后,一定谨守本分!再也不敢做越距的事情!”
“好,今天就先饶了你。若是再让我听到一次,或者传出什么风声来,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寒长御说道。
他说完半蹲着扳着寒墨语的肩,“你的娘可不是这种地位卑微的奴仆!你的亲娘,是这寒府的当家主母,是当朝大将军的嫡妻,是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听着,以后不准见人就随便叫娘了,知道吗?”
“生我为娘,养我,亦为娘。”寒墨语生气的望着寒长御,说道,撅起了小嘴,瞪了他一眼,转身扑向莫春兰的怀抱,“你说的那个娘亲,怎么一次也没来看我?”
寒长御一惊。他看着这个小家伙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个只有三岁的幼儿,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么说来,你这个弟弟小时候还真是不可思议呢!”太子殿下说道。
“没错。在我的记忆中,幼时也就见了寒墨语这么两三面,他就被莫春兰带走了,从此杳无音讯。”寒长御悠悠的说道,一双凝眸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细烟;“谁想到再见面的时候,这个孩子已经长这么高了。”
“嗯,找到了就好。”太子殿下说道。
“可是我却不是个称职的好哥哥啊……因为我,他年幼的时候就被迫出逃,过着那样颠沛流离的生活;因为我,他还未成年,便失去了曾经最爱他视他为至亲的乳母……因为我,害的他一夜白发如雪……”寒长御或许是真的醉了。
“什么?一夜之间白发如雪?”太子殿下惊异的问道。
“呵呵。”寒长御微微笑了一下,不再说话了,将头转向窗外。
天很冷。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雪,如今终于停了。街上落满了皑皑白雪,像是铺满地的鹅毛。
大街上,远远的,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寒长御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站起身,扶着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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