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才刚露出脸来,尚未散尽清晨的雾霭,街上的行人逐渐多起来,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昨日在滕王阁广场上发生的那场惨剧似乎并未给大家带来太多的影响,生活依然在继续,该怎样便怎样,不过是给大家在茶余饭后又添加了一笔谈资。
突然喧闹的大街变得安静下来,人们纷纷抬眼向着街头望去。
薄雾靡靡中冉冉走来一位少女,白衣洁净,不染尘埃。如明珠一枚,散发着淡淡华彩,遗留在红尘俗世中,怎么也掩不住其造化之钟灵。
世间万物,在这一刻恍惚间都成了一个背景,只是为了衬映。
苏媚满腹心事的在大街上游荡,豪不察觉众人的目光,自与李易相处以来一直乐而忘忧的九尾灵狐,此刻心中却有着一种自己说不出也道不明的烦恼。
………………
“呦,小娘子一人徘徊,好生孤单,何不与本公子去饮上几杯,也好乐呵乐呵!”
一道突兀的声音惊入苏媚耳帘,苏媚皱眉望去,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信步走到了一座名唤的青楼之前,上午前来逛青楼的人并不多,倒是有着一位浪荡子正从里边出来,那浪荡子睡眼惺忪,步履虚浮,怀中犹自抱着一位衣衫不整,娇艳欲滴的女子。
浪荡子有此女子作陪,昨晚夜宿,正准备归家而去,没料到在门口遇见苏媚,自是没忍得住出言调戏。
苏媚何曾遇见过这等侮辱?又是心情抑郁之时,当下杏眼怒睁,一声冷哼便要发作。
没料到浪荡子怀中的女子却是比苏媚反应还快,女子一手挽住浪荡子胳膊,将着半掩半露的sū_xiōng紧贴住浪荡子,一手在浪荡子大腿上轻轻一掐,娇滴滴的发嗲道:“程公子好生没有良心,果然是有了新人忘旧人。才出了门儿就要忘记奴家……”
女子动作之娴熟,想来这等情况属不得突发性事件,司空见惯而已。
女子说话间,目光挑衅般的向着苏媚射来。却是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苏媚的姿容,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足以让这位在青楼里卖弄风骚的女子一望之下自惭形秽。
“啪”的一声,程公子伸手使劲在女子高翘的臀上一拍,引得女子“啊”的尖叫。故作娇羞的惊呼。
程公子桀桀怪笑,抑扬顿挫道:“本公子昨晚难道还没有满足你这只小狐狸精么?昨晚本公子十八班武艺下来,你这只小狐狸精可是在呼天叫地,拼命求饶的!”
女子倒还罢了,苏媚听得那“小狐狸精”几字,惊得心神一震,诧异着定睛向那女子瞧去,却是看了半晌也没有瞧出什么端倪。
九尾狐乃是狐族之尊,只要是狐狸之身,苏媚自然看得出来。
女子虽然脸皮甚厚。但在苏媚灼灼目光下被程公子如此说道,也还是有点禁不住,不敢再接上程公子话茬。
苏媚却是不理会女子,冷冷的对那程公子道:“此女乃是俗人一个,肮脏不堪,浑身上下无一丝灵秀之气,你为何称其为狐狸精?”
苏媚虽修行几百年,然打出生起便是在东海青丘山上度过,最近才下山进得九州,去终南山寻那全真派的晦气。直到后来遇见郭不守李易师徒,自不明白世人眼中“狐狸精”的涵义。
在苏媚眼中,“狐狸精”是一个神圣的存在,不容亵渎。
苏媚先前尚是自顾自的低头走路。那程公子并未瞧清楚苏媚的面貌,这会儿苏媚抬起头来,日日在青楼里打滚的程公子哪里见过这等音容?一时间眼光发直,舌头打转,呆若木鸡。
苏媚也不说话,静静的立在那里。
“嘿嘿。是极是极,此女虽外媚内骚,然在姑娘面前,就是俗人一个,自不能被称为狐狸精……”苏媚身上一阵寒意袭来,刺得程公子浑身冰冷,浑身血液几将凝固,程公子终于清醒了些。然美色当前,以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程公子哪里想得太多,一把将着依在自己身上的青楼女子推开,谄笑着对苏媚道:
“自然是要如姑娘这般艳若桃李,冷若冰霜,才能被称为狐狸精。哦不?狐狸精那等下贱的说法怎么能够冠在姑娘身上,姑娘是月里嫦娥,九天玄女下落凡尘啊!本公子家父乃是……啊……”
“去死!”
程公子正待施展其以前无往不利的调戏良家妇女大法,要说起自己的家世时,陡然间被苏媚一声暴喝打断,紧接着便见一支芊芊玉手倏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啪!”很干脆清晰的响声。
程公子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如何挡得住苏媚的一张之威?一声哀嚎中,伴随着掉落的满口牙齿,程公子整个身子被拍得离地而起,如被扔出的一块石头般飞上半空,复又“砰”的摔在地上,溅得尘土四起。
那程公子筋骨俱碎血流满地,脑袋歪在一旁浑身抽搐,显然是活不成了。
“杀人啦,程公子被人杀了……”与程公子一道的那青楼女子被眼前的一切震得云里雾里,几乎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声尖叫,抱头就望里跑去。
苏媚视若无睹,自顾自的从怀中掏出一缕丝巾,在手掌上仔细的拭了拭,似生怕刚才那一巴掌将手儿弄脏。拭罢,苏媚玉掌一番,但见丝巾如练,“嗖”的朝里飞去,径直堵住那青楼女子的口。
苏媚并不知道今日之事,却又在后来扯出了许多变故。这会儿自是抱起小白,头也不回的走了。
青楼里出来看热闹的人见得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