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睡得晚,醒来得也晚,第二日早晨,李易仍在与周公相会的时候,突觉得脸上痒痒,下意识的伸手去挠,只听得苏媚“嘻嘻”的笑声传来。
“小道士,起床啦!”苏媚扯着一根头发在李易脸上拂来拂去,让李易不得安生,兴致勃勃的说:“小道士,你不是常与我说起石鼓书院么?我们今日去游玩一番可好?”
听得苏媚话语,李易忽想起昨天晚上听那群夜行人说的“石鼓书院将出秘籍”事,心道自己护送苏媚前往东海青丘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被人误解为寻宝人,若起争端反而不美。
李易遂道:“苏媚,我等何不上祝融峰去,将南天之景尽收眼底?”
苏媚自无不可,两人于是洗漱完毕,出得房间来先吃早点。
客栈里的人员并不多,除了掌柜外,只有一位临窗而立的书生,另外在客栈的角落里蹲坐着一位卖艺的老人。
李易苏媚两人坐下后,点了南岳衡山的“三绝”,慢慢的品尝着。
所谓“三绝”,是指采摘自南岳衡山上的观音笋、鹅肝菌、云雾茶三种土特产。观音笋馨香甜美,清凉生津;鹅肝菌质松肉肥,鲜嫩可口;云雾茶齿有余香,沁人心脾。
“旄头彗紫微,无复俎豆事。金甲相排荡,青衿一憔悴。
呜呼已十年,儒服弊于地。征夫不遑息,学者沦素志……”
李易苏媚两人正大快朵颐间,只见那位临窗而立的书生突然长袖一挥,望着窗外高耸入云的南岳衡山,摇头晃脑大声的吟诵起诗来。
书生吟诵的是李代诗圣杜甫的《题衡山县文宣王庙新学堂
呈陆宰》,昔年杜甫为躲避战乱来到衡州,应陆宰邀请,观看新修的孔庙,做了这首诗,杜甫在诗中感叹安史之乱后,读书人地位极为低下,鼓励大家绝不能抛弃经世之学。
书生的读得抑扬顿挫,声情并茂,让人似能体会诗人杜甫当时的愤懑与求上之心。
苏媚望着书生的背影打趣道:“小道士,你看人家读得多有感情,哪像你在云梦石上那般的干干瘪瘪,让人听得直想睡觉。”
李易呵呵一笑,不以为意,心道我若是像书生一般的摇头晃脑,每天早晚合计几个时辰下来,怕是要整出脑震荡来。
“在下一时情不自禁,发些牢骚,有辱两位雅兴,实在罪过!”那书生听见李易苏媚两人在谈论自己,转过头来向着两人行礼道:“在下邹城孟沛,游历至南岳衡山,尚未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李易见孟沛生得浓眉大眼,一生正气,举止不卑不亢,温文有礼,顿时心生好感,暗道孟沛亦是游历,与自己倒算得上是同道中人,于是还礼道:“小道云山派李易,这位是小道的师妹,姓苏。”
李易苏媚有约定,私下里随便称呼无妨,人前以师兄妹相认。
李易又道:“公子自邹城而来,又贵姓孟,不知与那儒教亚圣孟子有何关系?”
见得李易提起亚圣孟子,孟沛面显崇敬,遥遥向北行了一礼,正色道:“有劳道友垂问,亚圣公正是在下先祖!”
没想到孟沛竟然是孟子的嫡系传人,难怪如此气度心胸,李易连道:“失敬失敬!小道生平亦是万分钦敬亚圣公的仁德之说,没想到今日一见亚圣公后人的风采!”
九州大地上下几千年,一代又一代的**人物谱写着自己的传说,在青史上留下了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于修真界的三教九流而言,哪一个门派不是那些惊才绝艳之辈,以天马行空的思想或开创,或完善,才得以传承千古?
佛教先有达摩老祖挟七十二绝技,只身来东土布道,后有六祖惠能“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得以发扬光大;道教先有太上老君《道德经》洋洋洒洒五千言,开宗布道,后有南华真人庄子一篇《南华真经》,将“道”与“修道”完完全全的展现在世人的面前,道教终于在九州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至于儒教,便是圣人孔老夫子与亚圣孟子了,孔老夫子率领着一众门人游历诸侯各国,宣扬着“儒”的“内圣”与“外王”,而亚圣孟子则是具体的阐述着何为并如何去做到儒家最高境界“仁”、“义”、“礼”、“
智”、“信”。
达摩慧能、老庄、孔孟,于他们各自的教派而言,更像是太极图上的阴阳两仪一般,循环流转,相互补充着!
昔日与道、儒并称为先秦“显学”的墨、法等诸子百家,不能如道、儒、佛三教一般流传与大众,不是墨家墨子、法家韩非子等开宗立派者不及道家老子、儒家孔子、佛教达摩,而是墨家、法家没有出现那如道家庄子、儒家孟子、佛教惠能那般的继往开来的人物。
正所谓“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见得李易一介道士,如此推崇自家先祖,孟沛感叹道:“李兄身为道教弟子,却无门户之偏见,在下实在叹服!”
李易心中大为汗颜,云山派祖师爷卢生本就儒教弟子,后来被仙人点化,才入的道教,云山派弟子道儒皆修,怎么会对儒教有门户之见?
孟沛家学渊源,见多识广;李易熟读道儒典籍,旁征博引,故两人相谈起来甚是相得,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苏媚见此情景,甚是乖巧,在一旁也不相扰,默默的为两人斟茶倒水着。
就在两人谈话间,客栈角落里那位卖艺的老人怀抱着一把破琴走得近前,作揖道:“小老儿借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