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李易苏媚才刚梳洗完毕,正商议着行程该当如何,突然客栈外面传来一阵阵喧哗,寻着掌柜问询,掌柜满脸向往道:
“今日乃是东林寺觉能宗主于滕王阁上讲佛的第三天,自然是人人向往了,鄙人待会将店里事务打理好之后,也是要前去沐浴觉能宗主的高深佛法的。”
说罢,掌柜神乎其神的向李易说起觉能的种种神通,或腾云驾雾,或呼风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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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并不热烈,才刚驱散笼罩于滕王阁周围的浓雾,现了滕王阁那巍峨壮丽的阁影来,滕王阁下早已是人山人海,围得过水泄不通,信男信女们一个个的面泛红光,以满是虔诚的目光望着滕王阁前的那一尊金佛。
金佛高达数丈,端坐于白莲之上,虽大肚容容,笑口咧咧,然宝相庄严,笑容中自显慈悲,依稀似怜悯众生之疾苦。在阳光的照耀下,金佛周围幻化出朦胧迷幻的七彩玄芒,宛然佛光降临人世。
这尊金佛便是东林寺的信主,佛教的未来佛弥勒佛祖。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昨日与张若峰一番交谈后,李易知道自己与苏媚早被牵扯入这段因果中,因此干脆前来听觉能讲佛一番,也好再做计较。
道袍自不能再穿,否则便不是去听讲佛,而是去砸场子了,苏媚实在长得太过引人注目,因此在李易的强烈要求下,换了一身粗布衣衫,两人看起来倒更像一对农家小夫妻。
日头渐升,突然间滕王阁上空一声悠长雷鸣,雷声清远绵长,由远及近,彷佛一架马车自天际滚滚而来,浑不似平常的疾迅狠厉。待得雷声渐渐散去,滕王阁里响起了阵阵梵唱。缭绕在众人耳边,一片片白莲花瓣漫空而洒,悠然飘落,莲花瓣上透着沁人异香。闻之心旷神怡。
便在这白莲花瓣的飘飘洒洒中,七位女子从滕王阁第六层飞出,这七位女子个个花容月貌,仪态万千,分别着那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罗裙。踏在虚空中身影若回风摆柳,蹁跹婀娜,宛然三十六重天宫之上的七仙女降落凡尘,又似七道虹桥挂在滕王阁顶,直将天上地下的一切都印衬得黯淡无色。
七位女子立在空中,齐声拱手向阁楼里拜道:“恭迎宗主讲解无上佛法。”莺歌燕语,曼妙无比。
彷佛受到感染,信男信女们眼睛都似明亮了些,直盯盯的望着滕王阁顶,诺大一个广场上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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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远远的站在广场边上。看着东林寺整出的如此大阵仗,虽设想过觉能出场或不简单,然这会亦是有目不暇接之感。
“装神弄鬼!”
苏媚在旁有些不以为然的嘀咕着一声冷哼,又见得李易神情,遂冲着李易瘪嘴道:“小道士,那七位姑娘是不是很好看啊,要不要近前些,那样可就看得更清楚了。”
“嗯,我等所站位置确实太远……”李易很有些恶意的怀疑那七位女子穿着裙子在天空中飞来飞去,下面会不会“走光”。闻得苏媚之言也没多想,下意识的便点了点头。
李易话还没落音,便觉得苏媚杏眼横睁,目光如刀般的向自己直斩过来。李易赶忙硬生生的截住下半句。
无量天尊,小道可是正经人,怎么一下子就想歪了!
滕王阁六楼里金光大起,直冲苍穹,虽朗朗白日亦不能夺其光芒,金光中一朵巨大的白色莲花冉冉升起。在莲花中央,东林寺宗主觉能手捏法诀,盘膝而坐,面上挂着似笑非笑,那模样几乎便是一个小弥勒佛。
在觉能身后,有数位光头和尚皆是低眉垂目,口中齐声诵《金刚经》曰: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
李易观那当先五位和尚,与昨日丧命的苦生、苦不得一般打扮,暗道这五人应该就是觉能座下七大弟子中的另外五人,苦字辈的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苦别离,修为当是不低,却不知这五人有没有如苦生一般,修炼噬魂幡那样的祝由邪术。
在梵音佛唱袅袅中,载着觉能的莲花飞到弥勒佛像前在定下来,继续的漂浮在空中,信男信女们看得啧啧称奇……
“我念过去世,无量无数劫,有佛人中尊,号日月灯明……”
觉能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清楚楚的飞入每一个人的耳朵,在空中漫延着,彷佛有着无穷的魔力,一刹那间,原本还有些喧嚣的人群全部都安静下来,只听得觉能的声音在回荡着:
“我六十千亿,那由他会施。供六十千亿,那会他诸佛……”
众人听着觉能的佛偈,直觉得平素加诸于自己身心的辛劳苦累这会儿在慢慢的离自己远去,原本紧绷着的心神慢慢的放松下来,好像要飞起来,飞起来……
李易心有所警,暗道觉能虽装神弄鬼,然身为一派宗主,修为着实不凡,于是打起精神,心中默念着玄清诀,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苏媚身怀七窍玲珑石,倒不怕这等迷惑心神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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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皆欲沉迷时,突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着,抬眼望去,只见一中年男子在那里状若发狂,双手抱头声嘶力竭的仰天呼吼道:“天道不公,有人生来手不沾泥,却锦衣玉食,而我日日辛劳,却不得养活家人,为何?为何?”
众人似被这男子从美梦中惊醒,纷纷打量这男子,有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