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过四年,这座北狄人用无数鲜血夺过来的汜水关却在一夜之间就又回到了漠北萧家军手中。
大周天顺元年十月初十,汜水关失守消息传到了距离舟州城约十里处北狄大营中。
宇文飏脸色铁青,紧紧盯着趴在地上索索发抖的传信兵,突而一把掀了案桌,抽了大营旁边挂着的大刀,狂叫一声,一刀将那小兵砍成了两截,血水流了一地。大营两边的北狄将领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汜水关失守后在漠北腹地的北狄人将会面临何种惨境,这大营里每一个人都知道。就如同那圈门被关上了,再凶狠的狼,也只有被收拾的份。
尤其现在天已经进了十月,漠北酷寒的冬天已经到了,处在漠北腹地的北狄人粮草,兵源,御寒皮草等等都不会向从前那么顺畅了。这些以前还可以从漠北当地得到补充,可是现下却不一定能如愿了。那些仇视他们的漠北人从前是不得不将他们这些东西拿出来,可是现在他们有了依仗,要想让他们拿出自己的东西来,献给自己仇人,只怕是不会那么容易的事。
是的,这三四年来,他们是漠北这片大地的王者,他们用自己手中凶残的马鞭令这群人不得不低头屈服。可是一旦他们手中的马鞭没了力气,面临的就是漠北民众疯狂的反噬。
那传信兵身上的血水溅了了宇文飏一身,呼啸寒风从帐帘里钻进来,只片刻他脸上血水就变得冰冷,湿乎乎贴在脸上身上,这刺骨寒冷终于令他恢复了神智。他眸子里的疯狂的嗜血幽光慢慢平静了下来。
候在旁边的侍者胆胆颤颤看了宇文飏一样,上前拖了那死尸出去。
漠北十月冷风呼一下子吹了进来,大营里事物翻卷声噼啪作响,偌大营房里面尽是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宇文飏站直了身子,将手中大刀交到侍者手上,回到统帅位置上,缓缓看过两边亲信部下。汜水关的突然失守使得他们成了困兽,要么挥兵返回,夺回汜水关,要么拿下舟州,绝了萧家最后一个人。
可是这两条路都不好走,挥兵返回,夺回汜水关谈何容易?那里不是别处,是天下第一雄关,数百的巍峨城墙哪里是那么容易翻越的?那方墨既是能一夜拿下汜水关,必是会料到北狄大军会返回夺关。此人诡计百出,犹善制作各种诡异利器,从前肃北的连珠弩,现在舟州的回回炮皆是出自她手里。天知道汜水关那里还有什么东西等着他。若想要从她手里夺下汜水关,无疑是一场无比艰难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