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连忙搁下水盆，将贺兰远山拉扯回来，笑嘻嘻问道：“师父，你不是一直都在乌远城吗？怎地会让玉梅她爹救了一命的？”贺兰远山说道：“那是多老远的事，你小子问这个做什么，是不是那丫头跟你说了什么？”
小孟笑着说道：“就是因为她什么也没有，我才好奇啊，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了我才知道怎么哄她啊，你没见到她都吓了什么样子，知道了根底，才能对症嘛，师父，你说是不是？”
贺兰远山想了想，抬头望向外面，说道：“我也没有一直都在乌远，三年前，我去过一次漠北登州，是想带我儿子回草原的，在玉泉山那处遇了雪崩，是刘金柱救了我一命。”小孟说道：“师父，你那时候有没有见过刘金柱的闺女？”
贺兰远山摇了摇头，说道：“没见过，我只在她家住了一晚。你们南朝人规矩多，女眷一般不见外客的，那丫头那时候病得也很重，整夜不停咳，我一夜都没踏实。”转头看小孟神色古怪，便又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这丫头有什么不妥当？”
小孟立时笑呵呵说道：“没有，没有，师父都说了，她都带了信物来，怎么会不妥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师父理应帮她的，咱们师徒一心，师父的事就是我的事。”贺兰远山一个栗子敲到小孟头上，说道：“你小子倒是说得好听，每回有事时，一准跑得比兔子还快？还不将给那丫头端过去？她估计几日都没能吃顿饱食了。”
小孟跳起来，端了食盘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道：“师父，原来你还有个儿子，怎地没有听你说过？”贺兰远山正在加火，背对着他，头也不抬，淡淡说道：“他死了，三年我去漠北就是想将尸骨带回来的。”
小孟一愣，贺兰远山蹲在灶前，红红闪闪的火光照在他满面大胡脸上，那深沉眸子的光亮顺着火光一闪。小孟头一低，将要问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赶紧出了门去。
来到自己房里，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他进去时，靠窗的那丫头正转过头来，白皙面上一双无比黑亮眼睛正看过来。他心里不由得一跳，脸上神奇般快速挂了笑容，一边说道：“你饿了吧？这是我师父做的，我师父手艺那是这乌远城最有名了，包你爱吃，快过来尝尝。”一边摆了饭菜。见那丫头站起身挪过来，小孟立时过去搀扶。
小孟将方墨搀扶坐下来，见她黑亮眼睛在桌上转了一圈，虽是有些渴求，却仍是不动。他眼珠子一转，伸手拿了筷子，将几个菜各夹一筷子，边吃边啧啧称赞，如此各试了一番，见其仍是不动，不由得诧异道：“你怎地还不吃？你都看见了，没下毒。”
方墨抬起头，看他，说道：“你另取一双筷子来。”
小孟一愣，两目对看，终是他对下阵来，跑厨房另取了筷子递过来。方墨接过，仍是不动，说道：“你先出去，我有事自会唤你的。”小孟应了一声，看了看旁边药碗，顺手接拿过来，掩了门出去。
到了小厨房里，贺兰远山已是出去了，他将那药碗拿过来，用手指将里面残汁点了点，放舌尖舔了添，突而无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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