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个洗漱好了,一床睡下。这夜月好,方墨午夜梦醒,冷清清白月光透窗进来,苏瑾娘将她手抓到自己胸前,睡得正好。她默默看一阵,抽出手来,将她那边被角又掖紧了些。次日清晨,方墨才起,呼延柔佳就来到方家院子。方墨见她神色忸捏,就笑着说道:“你不会也有喜了吧?”
呼延柔佳嘴巴张得老大,一下子跳将起来,追打方墨,说道:“方墨,这是你说得话吗?”方墨笑盈盈抓了她的手说道:“停住,停住,我不跑就是了。”呼延柔佳停了下手,低着头,低声说道:“方墨,你不会也笑话我吧。”
方墨拉了她坐下来,说道:“我替你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笑话你?”呼延柔佳抬头看方墨,方墨点头说道:“你跟张将军一起经历那么多事情,如今能走到一起,我只会替你们高兴。”呼延柔佳咧嘴笑起来,低声说道:“我真怕你跟那些女人一样。”张均平年长呼延柔佳许多,又差了辈分身份,漠北虽是没有江南那边繁多规矩,与这事上面却仍是有些难以接受,好在张均平如今是惠州城守,这身份将指点嘲笑声压了不少下去。
方墨哼了一声,说道:“你别理会那些多嘴婆娘,她们是吃多了撑得慌!记住了,只要你喜欢,管他们说什么呢。”
呼延柔佳放下心来,她自小就在军中长大,后来又跟呼延龙到了清风寨里,周围多是一众大老爷们,没几个能说得来的朋友,自打与方墨周湘绣两人结识,就将她们引为了知己。她与张均平的事情遇到了多方阻拦,是她十分坚持才能得成。周围没几个人看好,她心中有时候也忐忑,担心方墨周湘绣也别人一样摇头,现在听方墨这么说了,她脸上就露出笑来了。
方墨见她这神情就知道张均平必是待她极好了,心中也着实替他们高兴。两人坐着说话,呼延柔佳仔细看了看方道:“方墨,你们是不是打算将裴胥青带到延川去?”
方墨低头笑一声,抬起头。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知不知道萧帧和段家联姻的事情?”
呼延柔佳抓了方墨的手,说道:“原来你早知道了。”她跟方墨亲厚,方墨虽是什么都没有说。但她又怎么会看不出其中道道来?
方墨点头赞许说道:“萧帧做得很对。”呼延柔佳一时愣住,结结巴巴说道:“你,你说他做的对?可,可你……”
方墨笑着说道:“我怎么了?若是当时将他换成了我,我也一样会这么做的。且不说段家大小姐原本就不是外人。咱们得了段家助力,这天下谁还敢说个不?燕京那裴元贞现在不是窝在燕京城里不敢出来吗?”
呼延柔佳看方墨一点不像说假话的样子,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先前判断来。方墨不想在自己已经决定的话题再纠结下去,就转了话题,笑着说道:“你有多久没有见过湘绣了?”
呼延柔佳想了想,说道:“三四个月吧。怎么了?她还好吗?”方墨笑着说道:“再好不过了,她有了身子。”
呼延柔佳一下子惊跳起来,惊喜说道:“真的?”
方墨笑着说道:“那还能骗你?我不是才从汜水关过来吗?”呼延柔佳喜不自胜。在原地转了无数圈后,看着方墨问道:“方墨,你说,我要给她送些什么才好呢?”方墨笑着说道:“你回去问一问你嬷嬷不就行了,记得要送两份。将我的那份也一并送了。”
呼延柔佳笑着说道:“行,我知道你忙。一定会将你的那份也准备妥当的。”
两人在一起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子话,呼延柔佳还在方家用了中午饭。方墨将呼延柔佳送走了,走去找聂云旭。他屋门正开着,聂云旭和荣月娥正在屋里说话,见方墨进来,两人都站起身来。
方墨笑着跟荣月娥说了几句话,荣月娥看出她有事在聂云旭说,就寻了理由告辞离开。聂云旭拖了几子让方墨坐下来,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方墨。方墨搁在手边,对聂云旭说道:“你也坐吧。”
聂云旭坐下来,说道:“姐,你是不是想问婶娘眼睛的事情?”方墨点了点头,说道:“郎中都是怎么说得?以后还能不能好?”聂云旭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惠州城郎中都找遍了,都说要想跟以前一样,是不大可能的。”
方墨转头看她手边腾腾热茶,那上面叶子浮上来,满满都是喜人青绿色,这是苏瑾娘最喜欢饮的茶了,她却再也看不见了。方墨低声问道:“有没有可能好转些?”聂云旭说道:“有几个郎中说好好调养,以后再不落泪了,虽是不能完全恢复到以前,能看近处人物还是可以的。”
方墨沉默一阵,又说道:“这几月用药的方子还在不在?”聂云旭点头说:“在。”站起来,从床头柜中拿出一个木头匣子来,从里面又拿出大摞草药方子递给方墨。方墨细看几张,就又将这些方子收放在匣子,说道:“我拿过去看看。”
她出门时候,小孟刚好冲过来,两人差点撞着。小孟眼睛落在她怀中匣子上面,笑着说道:“墨丫头,你这抱的是什么东西?”
聂云旭说道:“是我婶娘看眼睛的诊病方子。”小孟一愣,笑容适时收住了,他知道问方墨,估计是白问了,就转头问聂云旭:“怎么样?郎中都怎么说?”
聂云旭看了方墨一眼,低下头去。小孟看了看这姐弟脸色,自是明白过来,于是笑着说道:“惠州城算多大了?这城里郎中手艺不精医不好,别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