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时聚到了一起,慢慢喘息,周围火把呼呼吹着,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三人脸上已经看不清面容。孙瑾瑜连喘几口气,看了看方墨,方墨脸上已是血糊糊一片,独剩了一双眼睛仍是发着幽幽寒光。
曾遂居高临下望着下面,这一阵厮杀下来,这三人体力明显有些不支,他嘿嘿笑了笑,说道:“帧少爷,你们何必做困兽之斗?四王子这军中人马少说也有千万,你们如何能杀得完?还不如束手就擒,省些力气。”
萧帧嫌他说得刮噪,正要发作,突然听到风声异动,马蹄声滚滚由远至近袭来。他不由得抬头看,这处深沟历了百年风霜,层层叠叠依次递减,他们几人在最底下,曾遂人马都围在周围,那上头仅只剩了曾遂和几名亲信没有下来。火把并没有因为人群减少也而变得暗淡,反而越是明亮耀眼,周遭马蹄激起的尘土弥散了四周,模模糊糊中只看到旌旗飘展,人数不知几多。
这一批骑兵的突然到来使得所有人都震动了,就连曾遂也转过头看,突而微笑了说道:“原来是五王子,您怎地也到了这里?是不是四王子让您过来的?”
那灰蒙蒙尘土随了马蹄的停息慢慢沉寂下来,黑空寂寂无声,北狄五王子闲坐于一匹白色骏马之上,青色眸子流转,俊美无双的脸上依旧带了抹淡淡微笑,也不理曾遂,只缓缓扬了扬手。无数细密破空声划破黑夜寂静,流星一样射向深沟中的人群,顿时凄厉惨叫响彻天际。
只转眼功夫,寂寂深沟之中只剩了方墨三人,沟中曾遂所有人马都密密死在箭雨之下,风呼呼肆掠,冲天的血腥气弥散了整个荒野。
深沟上方几人均骇的惊魂不定,曾遂也脸色大变,温煦和蔼的面色再不复见,他望着白色骏马上那仍是笑面如花的北狄五王子,大声说道:“五王子这是何意?”
方墨见自己身边的包围圈尽数倒下,哪里还忍得住?眼中幽光一闪,再次借力弹起,朝曾遂扑杀过去。
萧帧孙瑾瑜时时注意着方墨,一见她提剑朝上方杀去,两人相视一眼,连忙一同跟上来。
曾遂身边亲信虽然个个都是好手,但是眼下局势诡异莫测,按说他们是替北狄四王子办事,这五王子与他们应是怀有同一目的,可是这位北狄五王子一出现就将他们的人尽数射杀,半个理由都不说,谁知道他这是演的哪一出戏?
生死搏杀之中哪容得犹豫不定?不大会这几人就尽数死在萧帧孙瑾瑜手中,孙瑾瑜见方墨一人对阵曾遂,她虽然灵敏机智百变,可是曾遂实力确实强她许多,他见方墨有些不支,正要上去帮忙,萧帧一把拉住他,低声问道:“她未必想要你帮忙。”
孙瑾瑜一怔,看了看角落方大福尸身,再看看方墨,她虽然体力略有不支,却是一贯凶狠杀法,全是以命博命的狠招,曾遂虽然了得,却也十分惜命,许多时候都不敢与她硬碰硬。
北狄五王子闲闲坐于马上看着场下厮杀,俊美面上微笑不减,青色眸子却是越发明亮,淡淡说道:“拿来吧。”
他旁边驼背老奴将随身一木盒子打开来,拿出一精致奇怪物件,像弓弦,又无一般弓弦大小,远远看去,倒似个小玩意。宇文熙接过那东西,对着场下头摆弄了半天。
一声细密破空声突然响起,快如闪电朝深沟射来,曾遂被方墨那狠命打斗逼得正是头疼,一时不查,腿上一阵剧痛传来,顿时半跪在地上。他低头一看,一支银色铁箭正中他大腿处,血流如注。他大喝道:“宇文熙,你究竟是何意思?”
北狄五王子宇文熙摊了摊了手,俊美面上现出一抹无辜笑意来,轻缓缓说道:“哦,第一次,实在经验不足,误会,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