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阑的手触到壁画,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力袭来,他微微侧身,扬手,将背后的凤妍琴抱在怀中。白衣飘飘,整个人被笔直地吸附向石壁,犹如鬼魅一般消失在悠长的黄泉河岸……
一袭白色踏入玲珑阵中,凤倾阑看着四周凌乱的场景,眸色暗若星辰,他抬手,修长的中指划过凤妍乌黑的琴弦,留下一抹暗红的血丝,一滴,两滴……
突然间,整个御辞都陷入一片刺眼的红光之中。
原地,寂静无声,半晌,才逸出一丝叹息:许久不回了。
云楚抱着傅冰惜的尸体沿着斜坡不断地往下滚,道上尖锐的石子不断擦破她的皮肤,黏在她的伤口之上,几乎疼得麻木了。不知多久,这样连续的昏天黑地终于结束了,云楚一头撞在暗道尽头的壁画之上,枕在傅冰惜的胸前,晕了过去。此时,整个御辞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到处都有锁链拉着重物匍匐的金属摩擦声,在黑暗中,混乱而又恐怖。
而暗道口,冰棺之中,只剩下一具冰冷没有温度的尸体了。寥寥一片白色,连一滴血也不曾留下。
云楚醒来了,正确地说,她是被一阵铁链拴动的声音吵醒的。她先动了动手臂,似乎伤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紧接着,她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模糊地一片,渐渐清晰,蓝色的纱帐头上捆成一团,剩下的垂了下来,云楚伸出手,摸了摸帐子,十分粗糙,而且颜色很暗,似乎有些时间了。
不对!帐子?
云楚想到朱紫的那次,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她飞快地坐起来,四处张望,却发现本该抱在她怀里的傅冰惜的尸体消失了,而她,正躺在一个房间内,一张玉石雕刻成的大床之上,同时,她注意到,身上的伤口也全被处理过了。
云楚的神色有些恍惚,难道刚才又是一场梦?
不可能的?那些情节那么真实,那么……痛苦……她缓缓地低下头,无双……死了……手背一湿,她竟然哭了。
“阿楚,你要记得,再见面时,前程往事一笔勾销。”
“啊!”没有人的地方,云楚终于哭了出来,整个胸腔此刻难受得仿佛被碾碎,瘦小的身体在床上缩成一团,不断地颤抖着,整个房内只有她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这时候,锁链晃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仿佛千百条铁链就在耳边摩擦,震耳欲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又一阵诡异的笑声伴着锁链声若隐若现,似疯似狂。
三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又是矛盾,又是渗人,云楚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她看向四周,一时不确定笑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有人在吗?”
听着笑声,雄浑有力,似乎是一个中年男子的笑声,云楚想到傅雪琛之前称这里为囚笼,难不成,这里真的关押着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不过,这里是凤妍的地盘,她的敌人,未必是自己的敌人,如此一想,云楚稍稍放下了心。开始打量起了这个地方。
这里仿佛是一个天然构成的石洞,形状并不规则,墙壁上依旧有之前那种凹凸不齐的雕刻,房间内的布置也十分简洁,一张桌子之上还有未完的棋局,似乎放了很久,那张桌子十分的矮,似乎下棋者是直接跪在桌边下棋的,此外,除了这张满是蓝色纱帐的白玉床,没有任何东西了。云楚从左到右慢慢地看过来,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一时间,她又记不起究竟哪里不对劲了。如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以前有人住过,但这个人已经在很久之前离开了这里。
云楚觉得,某些东西应该仔细看看才对,说不定这里能找到什么线索。她正想移动身体,忽然床的左上角某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东西墨黑墨黑的,长长的一节,仿佛变色的巨型毛毛虫……云楚探过头,才看清原来是一段锁链。
锁链……
她转头,看向另外三个角落,果然,蓝色的帐子下,各有三段锁链若隐若现……
云楚有种不祥的预感,床角放着锁链能用来干嘛?
难道说,是用来禁锢原来住在这里的人?那么,这个人也是囚犯?这里的囚犯待遇似乎不错,还能睡玉床下棋,可比她当初在凤凰阁好多了。云楚爬到床脚,拉出其中一根锁链,锁链的头上有半个铁环,似乎是被人为破坏,同时也证实了她的猜想,只是这锁链的长度倒是惊人,云楚理了许久才将整根铁链扯出来,她惊讶的发现,凭锁链的长度,基本上可以跑到这个房间的最远处,也就是说,被锁链绑着的人,活动几乎不会受到影响。
那还要这锁链做什么?
云楚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光,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这里没有出口,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可是她的呼吸很正常,说明空气没问题,可是这么一个地方并不大,封闭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应该有空气啊?除非……这里一定有出口!
想到这点,云楚松了一口气,她的注意力直接从锁链上转移,跳下了床,开始仔细观察屋内的格局,这样的地方,没有暗门也说不过去,可是既然是关人的,那么机关也必不可少,她不确定这里的机关厉害到何种程度,凭她现在的身手……云楚忽然注意到,她身上的伤口似乎又被处理过了,有人跟着她?不过很显然,那个人并不想让她见到。她原以为跟在她后面的人是凤瑾的人,看样子,她又猜错了,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