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众人的义愤填膺之词,此刻唯有孔友德其人却是独自一人默不作声,看那样式,却是似有所思。
而此时此刻,本是有些咆哮的耿仲明却也慢慢冷静下来了,毕竟此间,数他年长,且资历最老。
“瑞图(孔友德字瑞图),此事你却是哪般看来?”
对于耿仲明所言,那孔友德思忖片刻之后,却是缓缓道来。
“耿兄,此事怕是有些不妙,若是依照这京师来的消息,朝廷定是要安抚我等,而李梅兄弟乃是耿兄的人,想来那黄龙必是知晓的,可现如今黄龙竟敢大开杀戒,唯一的解释却是。”
话说到此间,孔文德却是欲言又止,而闻听此言,耿仲明立马想到了原委。
“孔兄是说,李梅那,被发现了?!”
“不错,黄龙虽然与我等兄弟不和,但是朝廷的风向他必是知晓的,可现如今他却杀死李梅兄弟,唯一的解释也只能如此了。”
话语之间,孔友德却是有些沉默。
“如此这般,却是,哎!”
说道这里,耿仲明却是一手再次拍在面前的桌椅之上。
片刻之后,耿仲明却是再次朝着一旁的孔友德道。
“瑞图,此间事情突然,我等怕是等不的了!”
而面对耿仲明所言,孔友德却是依旧不曾言语,只是不住的摇了摇头。
“瑞图,事情紧急,你却是莫要这般才是啊!”
对于耿仲明的急切之情,孔友德却终究是开了口。
“耿兄,此时黄龙杀了李梅,怕就是好激起你的愤慨,好名正言?吶!”
“这。”
孔友德的话却好似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般,那一刻,本是有些怒火上头的耿仲明沉默了,然而就在此时,门外忽的又有心腹来报,在耿仲明耳旁窃窃私语一番之后,耿仲明却是从平静中再次爆发了。
“瑞图,没时间了,此间纵使悬崖峭壁,我等兄弟也决不可坐以待毙!”
“耿兄,到底所谓何事?”
当耿仲明再一次暴怒开来,本还算沉得住气的孔友德也沉不住气了。
“诸位,刚才密报,说是就在刚刚登州港口戒严,所有商船一律禁止离港,另外登莱总兵焦琏正在调度大军,诸位,我登莱总兵调兵遣将,却不通知我等,你们说不是针对我们还能是谁?此间若是还等下去,那岂不是坐以待毙!”
“大哥,听你的,你说咱办,咱们就怎么办!”
“是啊,大哥,都听你的!”
耿仲明一言既出,却是立马赢得众人的支持,而此间,闻听此事,孔友德却是也不再劝说,此间事情突然,对于他而言却也是未必能够彻底将此事前因后果融会贯通。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
孔友德心中却是暗自叹道。
“耿大人,若是要举兵起事,却是应在焦琏尚未集结完毕之时突然发难,另外,焦琏调兵,想来登州城中势必空虚,你我弟兄当是立马举兵,攻占登州城,劫掠军械所,以资军用,之后再夺取港口,从水路到往耀州,方是上路!”
“如此甚妙,孔兄,你我当同心同德,共度此间难关!”
登州,巡抚府。
就在耿仲明等人欲要谋反之时,消息却已是传到了袁可立的耳朵里。
“什么?!这群王八羔子,还当真是狼子野心,真是罪不容诛!”
帝国的情报系统乃是出自宫里,一般若非关系重大,铁血是不会轻易与地方官长接触的,而此间事态紧急,也正是此般,袁可立才能得到第一手资料。
却说闻听耿仲明一伙却是欲要狗急跳墙,袁可立心中却是有些急切,想当年,虽说他袁可立乃凭借一张利嘴与非凡的胆识,策反过刘爱塔,平息过登州兵变。
但是现在不同往日,这伙人那都是铁了心准备干,而且已是与后金有了勾搭的叛贼,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兵多是他们从本乡本土带出来的老兵,他袁可立却是没这般功夫前去劝降,何况事情实在是有些紧急。
“焦琏大人此间身在何处?”
“回禀大人,焦大人正在集结兵马,一时半会怕是。”
“哎,算了,算了,通知沈参将,让他速速整合城中的巡防兵马,以备敌袭!”
帝国军制,分为常备、后备、巡防三大体系,所谓常备军也便是帝国野战部队,乃是帝国的精锐,帝国新政,常备军以师(一万两千人编制)为基本单位,整个帝国编练常备军三十六个师。
而如今所编成的常备新军却也只有京师三大精锐以及榆林军三个师的编制、登州军一个师的编制、镇海军一个师的编制、辽东军五个师的编制,至于剩下的编制却是处在空缺之中。
而后备军,即后世所谓的预备役,帝国新制,编练后备军五十个师,这些后备军却多是由卫所改制而来,各地后备军由帝国军事委员会负责,除了不必要处在战争最前线,这些后备军却是与常备军训练一般,一旦常备军兵力不够,这些后备军便可立即投入战场。
至于巡防军,各省府以及交通要地都有驻守,主要是应对帝国内部突发事件,而此间的登州城中便是驻守着三千巡防军。
“对了,通知镇海舰,耿仲明驻军当在镇海舰射程之内,要镇海军以火力支援,另外镇海舰可适当派出陆战部队下舰支援我登州海港!”
登州城里有重炮,但是帝国之内最为先进的火炮却是镇海舰上面的,因为此间镇海舰上的火炮已然开始使用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