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中,月色如炬。
一望无边的辽东平原之上,遍布的银色却是显得有些清冷。
此间,一路而来,因为火车夜色之中无法辨别方位,故而却是停靠荒原之中,而陷阵军先遣的一万多军士却是就地扎下营寨。
燃起篝火,三五成群,却是取下随车带来的食物,席地而坐。
相互言语之间,却是透露着对于这片从未踏足过的土地的新奇感,特别是这清冷的荒原,那种深沉。
当陷阵军的将士们,面对辽东这片土地,皆是充满无限好奇之时,有一人却是不觉起身,微微叹了口气。
此人不是别人,却正是陷阵军军帅曹文诏。
却说此次前来东江,陷阵军分为两批先后来辽,作为军中主帅,曹文诏却是先行带人前来探路,而揭重熙则是负责后批赴辽之事。
却说此间赴辽,曹文诏却也是心事重重。
三月成军不假,可是这批新军那可是实打实的新军,怕是有些人从未见过血腥。
而辽东战事惨烈,纵是有‘绞肉机’之称却也不为过。
曹文诏随同袁崇焕征战多年,对于后金铁骑,那是深有体会,后金骑兵很强,论起野战甚至辽东骑兵怕也是不可比之。
而眼前这伙新兵,即将投入与后金人厮杀的战场,他们真的能够禁得住这血腥沙场吗?
曹文诏不知道。
所以每每思及此处,他却总是从口袋中取过香烟,划过火柴,点上,深深的吸上一口,再吐上一圈,整个人感觉似乎却是舒缓了一些。
烟叶,是美洲的舶来品,对于烟草,早期无论是欧洲人、***世界,还是东亚的中国、日本,这都是一种禁忌。
对于大明朝而言,前朝时也禁过烟,更是规定民间私自种烟者处以徒刑,但禁而不绝。历史上的崇祯帝也曾是下令“吃烟者死”的禁烟令。
但是朱建没有禁,烟草虽有危害,但是却不是鸦片那般,何况民间本就是禁而不绝。
堵不如疏!
所以朱建在京师之中建立了第一家国营烟草厂,不久前更是生产出了第一批纸卷香烟。
此间曹文诏手里的却正是这头一批纸质香烟,【大明牌】香烟。
只不过经营烟草生意的同时,朱建却是做了一定规定。
朝堂禁!
衙门禁!
工厂禁!
医馆禁!
足足二十条禁令,却是帝国有名的香烟‘二十条!’
“将军,还需少抽点好,揭先生若是在,怕是又要说你了!”
说话之人,名唤马进忠,字葵宇,陕西延安人,崇祯初年本为群盗,别号“混十万”,曾流窜于陕西转于豫、楚边境,后秦威军一战榆林,威震三边。
这马进忠却是率人归降,后随孙传庭征伐三边有功,升任军中游击。
后受孙传庭推荐,入京师军事学院学习,毕业之时,正逢皇帝组建陷阵军,因其军事才能突出,却是被皇帝直接调至新军,充任步兵师上校长官,授怀远将军。
此间突然闻听此言,曹文诏却是笑了笑。
“一切可是安排妥当?”
“将军放心,末将已将所有军士就地安排,另外十步一岗,却是明暗哨搭配!”
对于马进忠所言,曹文诏却是点了点头。
要说此间虽是明军地盘,但是这荒野之上露宿,却是不得不小心谨慎才是。
“来,坐下,喝一杯!”
此刻,曹文诏朝着马进忠扬了扬手上的半坛子烈酒,却是叫立在一旁的马进忠坐下。
马进忠也是个豪爽汉子,闻听气,接过曹文诏递过来的半坛子酒,仰起头,就是直咕噜直咕噜的往嘴里灌。
“诶,诶!慢点,慢点喝,他娘的,你还真是和老子不客气啊!”
眼看着半坛子酒就要见地,本是有些烦闷的曹文诏一时间却是有些着了急,却是一把拉住马进忠的手,心痛的却是直哆嗦。
要知道这就是却还是当日刚刚调至京师之时,皇帝亲自送的十坛御酒。
这些日子下来,十坛却也没剩下多少,眼见着这宝贝御酒,竟是被马进忠不要钱似的往嘴里灌,曹文诏有哪里不心痛。
“好酒!”
“难能不好啊,这可是陛下亲自赐的宫廷御酒!说你这小子,还真是不跟老子客气啊!”
马进忠与曹变蛟约莫同岁,故而曹文诏称呼其为小子,却是常事。
而此间,说道此处,一把抱住仅剩的御酒,曹文诏明显有些肉疼不已。
斤把酒下肚,此刻马进忠面色有些红润,明显有些微醺之意,嘴中却是似有埋怨。
“不就是一坛酒嘛,将军何来这般小气!”
面对马进忠这番模样,曹文诏却也不愿与其多做争辩,却是一边推嚷道。
“去去去!一边去,少来烦老子!”
“将将军,似有心思?”
“哦。”
面对马进忠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曹文诏却是不觉愣了一愣,而此刻,一旁的马进忠却好似自言自语道。
“末将本是一介草民,幼时可是连畜生都不敢杀,后后来杀官犯事,成了流寇,这人也就杀习惯了,后来所幸孙督师接纳,对某更是知遇之恩吶所以吶,末将还是觉得这杀人啊,还是见了红,啥都不成问题!不不。”
话还未说完,马进忠却是?势倒在了地上,呼噜打的那是震天响!
见此,曹文诏却是不觉叹了口气。
“但愿如此吧!”
夜空之中,群星璀璨,曹文诏凝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