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的一番慨慷激昂,皇太极终究是妥协了。t/
因为就在刚才,史可法那番却是让皇太极想到了太多太多......
重伤的范文程、至今昏迷不醒的图奈、拼死沙场的鳌拜,以及那一个个从修罗杀场中走过来的部众们。
当然,身为一代枭雄,于这乱世之中,那是不可能考虑什么友情不友情的,也不可能有什么怜悯可言。
之所以脑中浮现这些,那是因为这些都是他皇太极的左右手,现如今左右手不存,焉能再战乎!
“本汗应允便是!”
“大汗!”
闻听此言,一个个梅勒、贝勒却是面色大变。
不是为何,却是在于那大明递交之国书所写,那便是关宁地区,双方以大小凌河为界,东江地区,则是恢复天启五年以前东江军所占据之势力范围!
“好了,勿要多说!本汗心意已定,谁若还是多言,休怪本汗不讲情面!”
闻听皇太极所言,一时间那些个贝勒、梅勒们却是噤若寒蝉,毕竟自己大汗的脾性他们还是了解的!
其实对于他皇太极而言,大明朝的这些个条件与他皇太极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屈辱,自打先汗努尔哈赤起兵以来,大小征伐何止数百场!
那一切都是凭着一刀一枪,凭借着龌蹉的手段给得到的,虽说大凌河如今那是控制在关宁军手中,不过在他皇太极看来那早就是自家的私产,如今就这般放弃,又岂能甘心!
可是皇太极却是也明白,如今这一切不甘心又能如何?
血拼一场!
那绝非他皇太极的作为,一向那都是只有他皇太极占人家便宜的,如今要他与大明在一旁血拼,然后让他人坐收渔翁之利,那是绝不可能的!
更何况,这些年一直征伐,北有蒙古林丹汗,东有朝鲜,宁远却是有袁崇焕坐镇,那是固若金汤,皇太极那是早有议和之意,只不过之前一直被袁崇焕所拒绝,而现如今,到了这般境地,议和,只要能在他皇太极容忍范围之内,他皇太极都愿意承受!
哪怕是在大明国书最后一条,后金无故侵犯,使我大明朝百姓生灵涂炭,更是使我大明朝成千上万的儿郎浴血沙场,故而尔等需要赔偿我大明帝国白银十万两,所掳掠之物当是悉数归还。
对于这一条,皇太极虽是有些欲哭无泪,不过现如今这格局那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最为重要的还是皇太极不久前刚得到消息,多尔衮率正白旗大军,连同正红、镶红的岳托兄弟已经开始从密云向吉北口撤离!
“回去转告你家大明皇帝,就说我后金国主皇太极同意与他讲和!明日午时,通州城外,我皇太极准时到场!”
“多谢!史某一定向我家陛下如实奏报!”
金乌坠,皎兔升。
时间倒也过得飞逝,不过对于皇太极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那却都是一种煎熬。
一日之后,通州城外。
短短半日功夫,一座土台已然修葺完毕。
“陛下!他们来了!”
闻听身旁太监的奏报,朱建却是笑了笑起身,迎了上去。
此时的皇太极在数十后金勇士的护卫下,身披重铠,走起路来却也是龙盘虎踞。
相比之下,此刻的朱建,一身玄色燕弁,却是极尽洒脱之意!要说这燕弁其实算起来那也只能是皇帝的休闲服,其冠框如皮弁用黑纱装裱,又分成十二瓣,各以金线压之,前饰五彩玉云各一,后列四山,朱绦为组缨,双玉簪。其衣如古代玄端之制,玄色,镶青色缘,两肩绣日月,前胸绣团龙,后绣方龙,此般云云尔。
要说朱建燕弁出场,一同随行的大臣们心中那也是不解,按理说此时皇帝身穿皮弁是最为合适的,再不济冕服也不差,可偏偏皇帝选了个家常的燕弁。
这要是放在往常,那些个张口闭口都是谨遵礼制的谏臣们那早已是一个个争先跳出来了。
只不过今日非比往日,大臣们却是明白,那便是一定不能出自家皇帝的丑,家丑不可外扬,何况这关乎的还是自家的皇帝,那是国威!
话说,此时,身穿便衣的朱建与身着重铠的皇太极站来一起,一人那是谈笑间,樯橹飞灰湮灭,一纸白纸扇,飘摇之间,江河万里,弹指间!
一人虽也是生有龙像,但相比之,明显孔武之力过盛,那种天下我有的的皇者霸气,以及心怀天下的达济之心却是明显不足。
“尊驾就是皇太极,朕与你却是神交已久,只是不曾相会,今日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啊!”
此刻,朱建却是率先出口道,用的却是女真语。
面对这样一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话语竟是从敌国皇帝的口中说出,皇太极一时间竟是有些惊愕无比!
半响,却是有些发愣。
“怎么?国主以为朕所言却是有何不妥之处么?”
此刻,朱建用的却是实打实的汉话。
而朱建此言一出,皇太极却是醒了过神来,却也是意识到此时的自己有些失态。
“大明皇帝竟是熟悉我女真语,本汗却是敬佩的很吶!”
此刻,皇太极一口流利的汉语,却是将话语拖得老长老长。
闻听此言,朱建却是笑道。
“国主此话差矣,国主汉话那才是让朕倾佩的很,不过朕想来这汉人与女真人那本都是一家兄弟,也是不知从何时起,这一家人竟是说起了两家话,朕每每思及此处,那都是肝肠寸断啊!”
此刻,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