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泡肿的无头尸体,身着道袍,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腐尸味道。
本就闲得长草的各路豪杰一见这尸体,也不嫌臭,围了一圈,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有好事者还露胳膊挽袖子地准备把这尸身捞上来。
别的人不识货也就罢了,偏偏那离那尸体最近的封非烟也忽视了潜在的危险,叫了随行的下人,七手八脚把这看着倒胃口的尸体搬上了甲板。
萧客行远远地瞧着,忽地似认出什么似的,厉声喝道。
“别碰它,有毒!”
可还是晚了一步,就在封非烟上前一步,准备仔细检查的时候,那没了头的身体忽然一动,腐烂得露出白骨的手抓住了封非烟的胳膊。
一股青气,顺着封非烟的胳膊迅速向上蔓延,封非烟虽然呆,但毕竟是天舟阁名声显赫的神医,有着医生临危不乱的素养,迅速挣脱了那只手,执起金针便封住了毒气。
周围人被这场变故惊住,从未见过没了头的死人会动,还带着烈性的毒,纷纷后退。
萧客行僵直了身子,死死盯着那具晃晃悠悠要站起来的尸体。在场的人没人比他更清楚这血尸蛊的阴毒,那日云逍一见这东西,大惊失色,顾不得被自己还在场就二话不说开了暗道逃生,等他从暗道回来处理这尸体的时候,手下人不明深浅,几个被尸体抓过,毒气入体,不出片刻就没了性命。
为防止危害蔓延,苍长老的尸体已被他纵火烧了个干净,可这具莫名冒出来的血尸蛊二号又是谁的尸身?
没了头的尸体踉踉跄跄,却也不知方向,扑通一声一脚踏空,又掉回了湖水里。
这把,一干豪杰总算消停了,没人再往那具尸体上凑合。
封非烟被血尸蛊抓了,此时一只胳膊已全变成了骇人的青色,神智也有些不清,天舟阁历代医术卓绝,面对这蛊毒也是束手无策,一干弟子上蹿下跳,几个素衣的女弟子甚至已经急得哭了起来。
萧客行带着听风楼的暗卫维持秩序,封家毕竟是救死扶伤的医药世家,在武林上有着圣手菩萨的美称,死了封非烟一个不知又得激起多少民愤。
念及此,萧客行上前一步道“萧某倒是有个朋友,或许能救封阁主一命。”
天舟阁的一干人等一听自家阁主还有救,急忙七嘴八舌,将已经昏行。
远处,抱着美人赏花饮酒的云逍忽然打了个喷嚏,有种马上要倒霉的预感。
果然,还没出一盏茶的时间,云逍就瞥见一个身影嗖地掠上了他的船,当下一口酒就喷了出来。
这瘟神怎么就不能放过他,刚松口气没多久就又黏了上来。
不过目光停在他打横抱起的人身上,脸色大变。
“萧客行,你从哪里找的血尸蛊?”
还未近身就听见云逍像见了鬼一样直往后躲,宽大的衣袖带歪了一桌琉璃瓷器,稀里哗啦落下一地狼藉。
“救他。”萧客行见云逍瞪起一双桃花眼,冷下脸“算我欠你个人情”
“人情值多少钱,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云逍嫌恶地继续后退“血尸蛊沾肤即入,你想自杀别拉上我垫背。”
心里一惊,萧客行松开封非烟,望着自己也有些泛青的右手,皱眉。
不做死就不会死,萧大楼主肯定没事去揽闲事做了,要不然怎么也中了招。
上前两步,闪电般出手,拽住了云逍,那股淡淡的青气似有灵性一般,顺着萧客行的手,蛇一般攀上了云逍的胳膊。
“萧客行!”大惊失色地抽回自己的手,云逍气得恨不得将藏在扇子里的毒针全扎萧客行身上“你作死啊!”
“解毒吧。”萧客行冷冷道“你我现在是一线上的蚂蚱,要死要活,随你。”
人说威逼利诱的最高境界就是将别人和自己绑在同一条船上,不只是死了要拉个垫背的,而且要对方残了,你高兴,对方死了,你凉快。
萧客行是深谙威逼利诱之理,云逍又气又恨,却碍于自己性命,不得不出手救人。
萧云二人中毒尚浅,云逍拿出解药给了萧客行一颗,自己含了一颗,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青气便散去。
可那封非烟由于直接接触了血尸蛊的母蛊,服用解药也于事无补,云逍将这绿胳膊的封大傻拖回画舫,脸色很是不好看。
十二道金针将青气封得死死的,云逍点起七盏续命灯,将封非烟放平,取来一个小小的花瓷茶盅,放在手边,回行。
“你的毒解了,可以回去了。”
萧客行抬眸,依旧不知趣地杆在原地装木头。
“明早我必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封非烟。”
听了这话,萧客行才缓缓退了出去。确认那瘟神已经离开了,云逍缓缓舒了一口气,低下头,拿起茶盅,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末了,抹去唇角的猩红。
“无端,守住门口,今夜就是鬼,也不能给我放进来。”
烛光下,那双上挑的凤眸亮如妖鬼。
一夜,不长也不短,待旭日东升之时,萧客行的船便到了。
老远就看到封非烟站在云逍画舫船头,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容冲萧客行招手。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看来云逍这小子也真有两下子,想到如今对这蛊毒之术了解得如此详尽之人不过凤毛麟角,要是能把云逍笼络到听风楼麾下——
思及此,萧客行急忙向候在一边的慕无端问起云逍。
“少爷今日一早就单独出去了,走前嘱咐说那血尸蛊和碰了母蛊的人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