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二人心意相通,各自手里的消息也不必藏着掖着,两人都是极其精明之人,盘根错节的东西被二人讨论分析过,圣炎教的行径也被摸了个清楚。
三年前,圣炎教就已经有了最初的雏形,却缺少组织,只懂得东一头西一头地闹事,被听风楼好一顿修理,败下阵来,从此销声匿迹,三年后羽翼丰满,这才逐渐回到人们的视野中。
先是用蛊毒控制了地方官员,掐住了税收这条财路,有了庞大的财力保证,接着逐渐渗透各大武林世家,威逼利诱,在各大门派中安插教徒眼线。点苍派和天舟阁就是两个活生生的例子,一个是替圣炎教训练使徒的基地,另一个则为圣炎教研究蛊术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云逍之前卖给点苍派的各类**多半是流转到了天舟阁手里,点苍派地下密道和天舟阁的瘴气谷都和这些药材脱不了干系。说起这些药材,萧客行就很想把云逍丢到坛子里盖上石板当咸菜腌上几天,要不是他手欠明知故犯卖给圣炎教那么多**,他俩能差点葬送在那山谷里吗。
云逍倒是理直气壮,说是有钱干吗不赚?再说他俩不是活着逃出来了,还顺手牵羊了一个会吐丝的小毒物,也不算亏不是?一席话说得萧客行满脸黑线,却也打不得骂不得,气得干瞪眼。
其实圣炎教这一顿折腾,朝廷武林两面抓,只是为了一个目的——让听风楼动不了它。
听风楼势力再强也不可能将整个江南的官员和门派首脑换干净,圣炎教把势力撒得到处都是,不但让听风楼顾头难顾尾,也可以集中精力研究离心蛊,从而将根深深扎入这个王朝。
如此看来,天舟阁里绝对藏匿了圣炎教的首脑人物,而云逍三年前被封则川夺走的离心幼蛊很可能就被应用在瘴气谷里。
为了找回丢失的离心蛊,云逍可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将点苍派地下的密道都翻了一遍,却发现那蛊虫早就被转移到别处,如今知道了他苦苦寻求的东西被藏在瘴气谷内,哪还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再加上被云逍捏在手里封非烟,本来脆弱的联盟变得牢不可破,正准备着兵分几路,磨刀霍霍向邪教。
可惜还没开始几天,萧客行就很想磨刀霍霍向云逍,原因很简单——这小子不干活。
白天,除了要教导七络,萧客行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为圣炎教的事情奔波,忙得脚不沾地,身心俱疲。因为萧客行忙了起来,没人能管得住这好吃懒做的公子哥儿,云逍这下可算是放了羊,除了玩乐就是在镖局里作妖。
七络这些日子被云逍带着,也多出了几分没谱没调,不着四六的调子。云逍见七络练习轻功就以此为由,不知从哪带回来一只杂毛猫,让七络追猫练习灵活度。
这下镖局里可翻了天,七络成天到晚追着那只猫房下房上乱蹿,云逍有的时候兴致来了,也搀和一下这“追猫大战”,大小两个混世魔王像猴子一样将好好个镖局搅得鸡飞狗跳,有时候慕无端看不下去,想出手制止,却发现只能让场面越来越乱,索性就任他们去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七络发现,自己的爹爹不是一般的有趣,不但可以一起追猫,设陷阱坑人的功夫也非比寻常,萧赭这个倒霉蛋被两个人折腾得几近崩溃,欲哭无泪地搬到萧青的房间去住了。
除了将萧赭欺负走,七络还十分佩服云逍的好口才,每次兴致来了便会将一些新奇有趣的故事,以往他的主人只需要他操纵傀儡去杀人,从来没有人如此亲切地待他。
七络可能没发觉,他正一点点摆脱奴隶的人格,渐渐地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就像云逍曾经那样。
这一切在云逍眼里是十分有意义的,可萧客行却从不这样认为,他在外奔波一天一回来看到的就是一院子的鸡飞狗跳,想和云逍亲近亲近,抬头一看人家正在房顶上抓猫抓得正欢,我们的萧楼主现在就一个想法:要不好好治治云逍,这日子没法过了。
“七络,堵住那边,猫要跑了!”屋顶上又传来云逍欠揍的声音,屋里正在看资料的萧客行终于忍不下去,直接摔了书信,额上青筋直跳。
这几天这祸害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今天不好好修理修理云逍,他萧字就倒过来写!
正在指挥七络怎么围堵猫咪的云逍忽然觉得背后一股寒意,一回头就看见黑着脸的萧客行就站在他背后。
“喂!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嘛。”萧客行连声招呼都不打一把扛起云逍就向书房走去,丢下七络独自在原地冒冷汗:师父发火了,爹爹您自求多福吧。
“这些日子是不是有点无法无天了?”云逍一看形势不对赶紧乖乖低头承认错误,那神色可怜地让人狠不下心来训斥。
温热的触感落在后颈上,云逍全身一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却被萧客行扣在怀里动弹不得。
看来情况严重了,难道那天晚上灾难般的事情要再一次发生?云逍眼珠一转,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书信上。
“这是?”被那东西吸引了目光,云逍顾不上萧客行铁青的脸色,拿起那张纸,看着看着眉毛便蹙了起来“这里有诈。”
那是一份江南地方的税赋账目,乍看之下似乎很是合理,实际上却被精巧地修改过,云逍看了一遍便觉不对劲,转头刚想细问就对上了萧客行黑面神般的脸。
“我知道。”云逍还没反应过来萧客行的唇就堵了上来,或许是这么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