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抬眼看了麦冬一眼,随后朝着甘松使了个眼色。很显然,白芷并不相信麦冬的说法。甘松径直走到了床前,直接掀开了被子,随后又弯下腰看了看床底,毫无意外地在床底发现了某个还在呼呼大睡的小丫头。李君苒的睡相并不好,这一点白芷很清楚。对于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依旧睡得香甜的某个小妮子。白芷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了。
不管怎么说,得先把人叫醒,要不然回头准会着风寒。
“七柳,七柳。”
甘松摇了半天。才将李君苒给闹醒。睡得迷迷糊糊的李君苒本能地想坐起身来,结果脑袋毫无意外地撞到了床板。因为疼痛,倒是让李君苒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意识到自己在何处的李君苒手脚还算利索地从床底爬了出来。
“白芷姐姐,小松松,你们怎么来了?”李君苒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脸的睡意。
“不要叫我小松松。”甘松一边拍着李君苒身上的灰,一边虎着脸严肃声明道。
“你这丫头,怎么好端端地又滚到床底去了?”白芷笑着伸手擦去了李君苒脸上不小心沾到的灰尘,言语间透着说不尽的宠溺。
“你,你……”半夏一脸惊讶地看着李君苒,怎么都不相信刚刚还拿着木棍想砸她脑袋的人,转眼间就跑到了床底。
“半夏半夜无故尖叫,扰了小姐安寝……”
不等白芷将话说完,意识到自己若不能给出合理解释铁定要受罚的半夏“噗通”一声。从床上跌落在了地上。
“这不可能。白芷姐姐,白薇姐姐,刚刚,刚刚明明是七柳想用木棍敲奴婢的头来着。你们若是不信,搜一下屋子,屋子里肯定可以搜到这根长棍子的。”
“既然半夏这丫头说得如此肯定,为公允起见,白芷姐姐,不如就顺了半夏的意思搜一下吧。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不是么?”要说旁人作案被发现后。将木棍藏起来,再躲到床底下或许有可能。可七柳这个反应明显比旁人慢一大拍的呆丫头,白薇怎么都没办法相信。除非她在装傻。不管怎么说,对于半夏。白薇还是相信她不会,也没必要骗自己。
“好吧。既然白薇妹妹都如此说了,那就搜一下吧。半夏,你方才既然言之凿凿地说七柳拿长木棍打你,那你就亲自将这心胸之物找出来吧。”白芷很是随意地在诸多小丫头里点了三个,“甘松、麦冬、玉竹你们三个配合着半夏。将角角落落都检查一遍,搜查得仔细一点。”
“是。”甘松三个应声道,配合着半夏将整间屋子都给翻了一遍,别说传说中的长木棍了,就连短木片都没翻出一片来。随后不甘心的半夏又翻查了两遍,还是一无所获。
“这,这不可能……”半夏像是入了梦魇一般,开始拉扯着李君苒床上的被褥,想将里面的棉花拉扯出来,再好好检查一遍。
“啊,我的被被……”那声音传入半夏耳朵里,就语调跟方才那一句“啊,大西瓜”几乎一模一样。意识到方才那一切都是真实的半夏震惊地抬眼看向李君苒,意外地发现那个她一直轻视的呆丫头,正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明显的笑意。可转眼间,又是那副呆滞表情,两眼无神。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白薇妹妹,我看不如就先将半夏这丫头关在杂物间里吧。等明日小姐起了后,再处置。你看如何?”白芷虽说看似在征求白薇的意见,事实上已经将如何处理的结果给说了出来。偏偏白薇也没办法说不。一来,甘松已经将程语嫣的意思说了,再者,在这静雅轩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切都是围绕着程语嫣转的。既然程府大小姐都明确表明处理意见了,作为贴身丫鬟自然得坚决地贯彻执行到底。
“也好吧。麦冬,你去找两个粗使婆子过来,再找根结识点的绳子,先找间杂物间将人绑了后关起来。”白薇不得不配合着说道。
早已守候在房门外的粗使婆子立马低着头走进屋子,很是轻松便将半夏给捆了个结结实实,嘴里塞上布头,然后找了间堆放杂物的小隔间,将人往里头一丢,房门一关一落锁便完事了。
麦冬原想为半夏求个情,可瞧着目前的架势,所有求情的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来了。而白薇虽说隐隐地有种感觉,确定这事应该跟七柳这呆丫头脱不了干系,可想要翻盘却无能为力。
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凡事都得讲证据。其实这事在白薇看来,也是半夏这丫头太心急了,急着为自己辩白,急着搜屋子。虽然现场搜屋子,若能将那凶器那根长木棍搜了出来,那个七柳即便想狡辩她也能将这事给敲死了,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七柳身上。偏偏本就不大的屋子翻查了三四遍,什么都没翻找出来。难不成众目睽睽之下,在事后再栽赃不成?
白薇无奈地长叹了口气,到底年轻啊。
“七柳,早点睡吧。”白芷等白薇几个离开后,才走,临出门前又想起一件事,便又回转过了头,“对了,天亮后你娘是不是会来看你?”
每到初一十五便是越镇这边赶集的日子,因为程语嫣给的恩典,现在李君苒每个月都能见一次亲人。之前九月初一那天她曾回过李家屯,之后在书院入学试那天又匆匆见过李君杨一面,中间间隔并不长,李君苒反倒是不能肯定明天是不是还能见到李徐氏了。
白芷倒是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