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你应该就能理解‘失去’的含义了吧?”
“在法则层面呈现否定状态,意味着你根本就没有‘性别’这个指标!也就意味着,无论是谁,哪怕是你自己都没有办法从‘性别’这个角度去测量你。因为没有人可以去测量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这就是为什么你会被送去实验室切片研究的原因——科学家们都很痴迷于并不存在的东西,因为所有的科学家都期望自己是一个上帝,说一声要有光就真的有了光。”
在“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东风会“坦然”地接受自己成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金属块,并且没有尝试将自己变回一个正常的变形金刚后。又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陆昊的面前:既然东风已经能“坦然”地接受自己成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金属块了,为什么在看到那对金属块的时候,他还会对“自我”产生怀疑?
在问到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陆昊显得很慎重:“这个问题其实被表象化了……如果将包裹在这个问题之上的外衣剥去,这个问题就会完全变一个模样:‘为什么东风会‘察觉’到‘自我’出现了异常?’”
“这才是这个问题的核心……”
“失去了性别的人会知道自己的性别是缺失的吗?”
“答案是‘不会’!”
“因为‘失去’是在法则层面上的否定状态。是最彻底的‘不存在’,所以,当一个人失去了自己的某些属性之后,他是完全不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的。”
“不仅是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就连旁观者,甚至是一点不拉地目睹了他失去他的东西的全过程的观察者都不会知道他失去了什么东西——因为最彻底的否定就是这些东西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而‘失去某些东西’这个描述在最彻底的否定面前实在是显得肯定得不能再肯定了。”
“所以,对于任何人来说,在任何的时间以及任何的地点,他的‘自我’都是圆满的——哪怕他已经失去了很多他原本具有的属性。”
“那么。为什么东风会怀疑自我?”
“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先否定可能会出现‘自我否定’的另外一种情形,也就是我的那些王八蛋同事偶尔会犯的‘严重的错误’!”
“我曾听笑破天讲过,我的一些倒霉蛋同事会在遭遇人生巨大打击的时候陷入‘自我否定’的深渊,而他们的下场都很凄惨:轻者人格沦丧,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重者灵魂破碎,死无葬身之地。”
“我记得笑破天是这么说的,说那些倒霉蛋的自我否定过程其实是一个对自己的三观产生怀疑,从而导致三观尽碎,进而导致人格乃至灵魂的崩塌的过程——虽然三观、人格、灵魂都是‘自我’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东风的怀疑自我与这可是有根本的区别啊!”
“首先,东风并并没有对自己的三观产生怀疑——他都已经坦然接受自己奇葩到新高点的造型了,他的三观还能有什么问题?”
“其次。盖亚并没有发现东风有剧烈的心里活动——盖亚对东风的描述仅仅是‘明明能够感受到‘自我’的存在,可是却又对‘自我’产生强烈的怀疑’这样一句简单的陈述句——这基本能够说明,东风是没有经历任何的心理活动就直接进入对自我的怀疑的。”
“所以,‘因为自己的三观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而被摧毁从而陷入自我否定的深渊’这样的可能性就可以排除了。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东风发现自己的自我并不完整’这样一个可能了……可是,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自我并不完整呢?这在理论上根本不可行啊!”
思考到这里。陆昊似乎进入了一个死胡同——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什么东风会对自我产生怀疑”这个问题了,因为要回答这个问题,他就必须要先回答“为什么东风会发现自己的自我并不完整”这个问题,而“为什么东风会发现自己的自我并不完整”这个问题对目前的陆昊来说,基本上是无解的,如果他真的试图从理论的角度上来回答这个问题的话。
好在深知自己理论水品完全不够的陆昊并不会强迫自己硬要从理论上来解决这个问题——他还有另辟蹊径的办法,那就是“再假设”:“如果东风在进入不稳定空间之后,意识还保留着‘自我’的模糊印象呢?”
野路子有野路子的长处,因为他们通常都不会被理论所桎梏住,而且他们也不会认为“用假设来证明另外一个假设是不严谨的”——就好像陆昊这样,他居然可以将自己先前才提出的假设当成是一个已经被证明了的真理,从而用另外的一个假设去证明:“当东风进入不稳定空间之后,他会失去绝大部分属性——当然,东风本人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在他当前的意识里,他的‘自我’还是完整的……我暂且将这个本来已经不完整了,但是在东风当前的意识里还算完整的‘自我’记做‘当前自我’。”
“可是,如果东风在进入不稳定空间之后,意识还保留着‘自我’的模糊印象的话……嗯,这里的‘自我’就暂且标记为‘过去自我’吧!”
“这样的‘印象’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