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听了方正雄的话,在场众人除了深深苦叹一声之外就再也无话可说了。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方家倒台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包括方满天在内,他们没有能力改变目前的局势,他们唯一能做的只剩下自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接着一个的方家子弟悄悄离场,与其在这里干着急,不如曾早回家收拾行囊,他们无一不是身价上亿的富豪,此时跑路,尚有一线生机,而留下来只会有一个结果——牢底坐穿!
不过,让任何人也没有想到的是,方家豪宅外,四面八方早已潜伏着无数便衣警察,其中不乏伸手矫健的武警、特工,任何一名中途离场的方家子弟都会被悄无声息地拘捕。
起初的时候,会客厅里面的人并没有察觉到不对,一直到只剩下十几人的时候他们才突然意识到危机的存在。
这个除夕前夜实在是太安静了,这种近乎诡异的安静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让人心里发慌。
窗外,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飘洒着,寒气逼人,屋里气氛压抑,能活活将人憋死。
“秦创世呢?我要见他,我需要定神丹,我不想死……”
方正雄那近乎乞求的话断断续续地传入在座众人的耳中,犹如厉鬼在他们的耳边哭泣。
“老子受不了了!”
突然,坐在方玉红身旁的一名中年男人用力一巴掌打在会议桌上,他腾一下站起来,抬脚就要朝着门外走去,他破口大骂:“三弟已经不行了,方家也会灭亡,我不想坐牢,更不想死,所以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们不怕死的就留下来吧!”
见势不对,方玉红也突然站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要和中年男人走的意思,而是用力一把将男人拉住,然后用要哭要哭的语气央求道:“爸,留下来吧!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三叔……”
“哼!”
不等方玉红把话说完,中年男人突然一把甩开方玉红的手,然后恨恨地说:“傻女儿,你难道忘了当初方正雄是怎么对你的吗?为了他的事业,他甚至逼迫你嫁给一位你不喜欢的男人!这些年你独自一人在桃花村受了多少苦?我和你妈饱受了白眼?这一切,都拜他所赐!”
中年男人的情绪明显是失控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抬手狠狠地指向病床上的方正雄,然后大声咆哮:“我早就劝过他,多行不义必自毙,可是他根本就不听,今天他全身瘫痪躺在床上,整个方家也因他而毁灭,报应,这就是报应!”
“可是他是我的三叔啊。”
方玉红已经泪流满面,她用无比痛苦的语气说:“爸,我们终究都是方家人,现在方家有难,我们怎能弃而不顾?”
“方家人?”
中年男人冷笑连连地说:“我和方正雄是隔了几代的堂兄弟,虽然都姓方,但他何曾是我们为方家人?傻女儿,走吧,你既然在桃花村过得不错,何苦又要回来呢?”
“你是嫁出去的女儿,你已经是桃花村的人,就算这次方家的人都要别拘留也与你无关,女儿,快走吧,回你的桃花村去……”
“爸……呜呜……”
听了父亲这番话,不知道为什么,方玉红突然就忍不住失声痛哭。
“次奥!方正涛,你这个老东西,真以为我爸病倒了就可以由你胡说吗?”
方满天见一个又一个的方家子弟离去,早已怒不可遏,此刻又见中年男人“方正涛”要怂恿方玉红离开,他再也忍不住了,骂了一句的同时,当即命令跟在身后的保镖:“把这对吃里扒外的父女抓了!”
方满天话一出口,几名虎背熊腰的保镖立刻快步冲向方正涛和方玉红父女俩。
“谁敢?”
不等几名保镖碰到方正涛和方玉红,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紧接着,守护在门外的二十多名保镖慌慌张地退入会客厅,看到方满天,他们立刻惊呼:“方少,我们已经被包围了,门外全是便衣警察。”
顷刻之间,数十名训练有素的便衣警察已经如潮水一般涌入会客厅,他们伸手矫健,只片刻的功夫已经将整个会客厅团团围住,眼看着在场的方家子弟都被扣押,方满天急了,狗急跳墙的他当即拔出腰间早就准备好的手枪,不等便衣警察将他抓住,他急忙用枪抵住病床上方正雄的脑袋。
“全都他妈给老子住手,谁要是敢动我,老子一枪打爆方正雄的脑袋!”
一时之间,原本闹哄哄的会客厅突然静若寒蝉,每个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方满天,那眼神就如同看怪物一般。
方玉红的脸色难看至极,她不顾扣押她的便衣警察,一个箭步冲到方满天的面前,然后惊呼:“方满天,你做什么,他可是你的父亲啊!”
病床上,方正雄已经中毒太深,全身僵硬不能动弹,舌头石化不能言语,他看方满天的眼神哀伤到了极点,有婆娑的泪花自他的眼角滑落。
他虽然不能言语,但唇角却在颤动,他仿佛在对方满天说:“儿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你怎么能拿枪对着我的脑袋呢?我们不应该是父子吗?唉……”
一声叹息自方正雄的鼻息中发出,紧接着,他闭上了眼睛,浑浊的老泪打在枕边似是在对方满天说:“摆了摆了,反正我已经不行了,如果用我这条残存的老命可以还你一息残喘,我愿意……”
方满天注定一辈子也无法听到父亲这番绝望至极的话,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