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里地外的涿县,沈家和李家,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虽然知州刘安抚大人已经答应说上书替李峰洗明冤屈,但是结果如何,还不得而知。沈家的内宅之内,沈夫人看着哭红了双眼的女儿,不由得一声长叹。
从前沈夫人是看不起李峰,可是渐渐的发现这个孩子确实与众不同。优秀不优秀姑且不论,单单是他为沈家做出的这几件事情,就能够证明,他绝对是个经商的天才。如果沈家的产业能够让他操持,那绝对是可以放心的。
可是没想到,刚刚度过了一场风波,却又引来了一场更大灾祸。难道,沈家的命就这么苦吗?
李峰被抓也被查封了。按照沈夫人这些年的经验和见闻,如果李峰“谋反”的罪名坐实,那么,李家的所有资产都会被查抄。不仅如此,因为沈佳和李峰已经定亲,李峰又在沈记拥有股份,到时候这层关系被查到,肯定又会牵连到沈家。一想到这事,沈夫人就不由得心乱如麻。
“夫人,赵掌柜回来了!”红玉急匆匆的来报。
听到这个消息,沈夫人不由得一阵激动,急忙就站起身来,沈佳也是慌忙起身,擦了擦眼泪,抓住红玉道:“赵掌柜说什么没有?”
红玉微微摇头,沈夫人连忙说道:“快请赵掌柜进来!”
虽然内宅平常是不允许其他男子进来,可是沈夫人已经等不及去中厅了。
赵掌柜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进来,两眼通红,眼窝发黑,满头大汗,风尘仆仆。显然,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没有怎么睡觉,在京城里东奔西跑,为李峰的事情奔波。
“怎么样?可有眉目?”沈夫人焦急的问道。
赵掌柜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摸着胸口说道:“沈夫人,这件事很棘手啊!我到了京城,拜访了我们沈家老爷原先的那些故旧,但是他们一听说李掌柜是被锦衣卫带走了,便纷纷婉拒了我们的礼物,一个个都表示无能为力!”
“怎么会这样?”沈夫人浑身直抖,“难道一个肯援手的都没有吗?”
赵掌柜摇了摇头说道:“沈夫人,我看他们不是不肯,而是不敢!老爷的一个故旧,看我求的可怜,便对我说,六月的时候,杨涟大人上书要求治太监魏忠贤的大罪,因此东林一派和魏忠贤一派,已经撕破了脸皮。可是皇上却没有治魏忠贤的罪,反而是魏忠贤将一干文臣收拾了,据说还廷杖打死了一个。现在那个内阁首辅叫叶向高的大人,已经被魏忠贤逼得屡次上书要求退隐。现在听说锦衣卫的都指挥使田尔耕都是魏忠贤的人,他们的气焰已经愈发嚣张了,所以在这个风头上,谁也不敢给自己找麻烦!”
听到赵掌柜如此一说,沈佳不由得眼圈又湿了,拉着沈夫人的袖子,哀求道:“娘,再想想办法吧,要不然的话,李郎他可怎么办呀!”
沈夫人轻轻的摩挲了沈佳的头发,叹了一口气道:“佳儿你就放心吧,娘一定尽力去救李峰。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李峰他吉人自有天相,我想他会逢凶化吉的!”
沈婉这时候走了过来,将一颗葡萄塞进了嘴里,吮了吮,这才安慰姐姐道:“姐姐你就放心吧,李峰——也就是我姐夫呐,坏主意多着呢,说不定现在他早就想好了脱身之计。”
沈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嗯,一会儿我再去找刘大人,看看他那边有什么回信没有!”
既然其他的渠道都已经被堵死了,沈夫人自然将最后的一线希望寄托在了刘安抚的那里。
正在此时,忽然又有下人来禀报,说是冯家冯奇前来求见。
“冯奇,他来做什么?不见!”沈佳不停则已,一听就顿时气愤不已。虽然不知道李峰被捕和冯家有没有勾连,但是从前面冯家一直对沈家进行打压来看,他们对沈家绝对是不怀好意。
下人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沈夫人却是出言道:“等等,既然他来了,就让我会会他,看看他们冯家到底是打得是什么算盘!”
说罢,沈夫人移步中厅,端坐在椅子上,满脸冷峻,等待冯奇的到来。沈佳则是和沈婉站在了中厅的屏风之后,屏住了呼吸。
不多时,冯奇便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一进了中厅,便是一个长揖,对沈夫人道:“晚生冯奇,拜见沈夫人!”
沈夫人不动声色的点了一下头,道:“冯公子,不知道今天吹的什么风,竟然将你给吹来了?”
冯奇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笑容,站在那里,对沈夫人道:“沈夫人,晚生今天动用了在京城的关系,这才打听到关于李峰的以协商的事情,所以特来禀报夫人!”
“哦!”沈夫人眉毛一挑,双手按住了桌椅扶手,差一点就站起身来,问道:“李峰如何?”
冯奇叹了一口气说道:“想那李峰确实有些本事,连我都很想与他结为至交好友!可惜今天我打听到的消息,却是李峰实乃西山牛犊寨上的山贼,而那伙山贼,占据山岭,招兵买马,意图不轨。李峰赚的那些钱,都会被送到牛犊寨,用来造反,这种大罪,株连九族,十恶不赦!”
“胡说!”沈夫人不由得脸色大变,猛地一拍椅子,反驳道:“李峰的银子,来路端端正正,用途坦坦荡荡,何来造反一说?”
冯奇受了呵斥,并不生气,反倒是又叹了一口气道:“哎,夫人要是不信,晚生也没有办法,不过这些都是事实。而且,夫人您要想到,在诏狱里的那些刑具之下,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