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拍了拍额头,颇感无奈地说道:“平时看你挺机灵的娃,怎么在这件事却是个死脑筋?难道非要用象形之法不成,你就不会想点其它的办法?比如会意、形声之类?”
仓颉陪笑道:“弟子也是谨遵老师之命,用科学严谨的态度对待这个问题嘛!不过,老师所说的会意、形声之法,具体却又是如何?请老师指点!”
“可知‘只可会意不可言传’之说?”见仓颉点头,李悠然继续说道:“如果你造出的字让人看了之后,虽然没有经过你的言传身教,但是对方却能猜出这个字所代表的意思,那么这种方法造出来的字所用的方法就是‘会意’。比如说你用‘日’来表示太阳星,用‘月’来表示太阴星,那么把这两个字合在一起,用‘明’来代表有光、可以视物,别人是不是很容易理解?”
“果然妙法!那么形声之法又是如何?”
“所谓形声,顾名思义,造出来的字由两部分组成,一部代表这个字的意思,称为形部,一部代表这个字的读音,称为声部。但这种方法必须是建立在前两种的基础,否则就会成为空中楼阁,随时可能被摧毁、遗忘。
比如说我们要用一个字来表示山中不大的水流,而这种水流当中有一种生物被你称为‘奚’,那么,我们可以用这种动物的读音来表示这种水流,为了分出两者的区别,在‘奚’字的前面或其它地方加一个表示水的符号,最终我们就可以用‘溪’代表山中较小的水流。”
仓颉若有所思,忽然叫道:“老师,我想我明白了!”然后寻了一根树枝,用手将地的土抹平,乱写乱画起来。开始还算正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入了某种魔障,神情癫狂,手舞足蹈。时而苦思不已,时而又写又画,时而喃喃自语,时而又涂又改;片刻间便将各类稀奇古怪的符号画了一地。
李悠然开始是不愿打扰,只是在旁观看,后来却是被仓颉的狂态给吓着了,脑门显出不少冷汗。尽管如此,心中却知这种状态非常难得,虽然类型不同,但是和佛家所谓的一朝顿悟非常相象,应该已经到了出成果的时候,所以李悠然只能忍住,免得打扰了仓颉。
过了三个日夜,仓颉忽然将手中树枝一抛,泪流满面,哈哈大笑起来。造字有益于人类文明的传播,有益于人类的发展进步,可谓功德无量;然而有了文字之后,人类的进步将不会中断,即使因为某些原因,人类社会可能停滞,甚至是暂时性的后退。
但总体来说人类的进步不会改变,可是也正因为文字的出现,必将泄尽天地之秘,假以时日洪荒天地只怕再无秘密可言,而别的物种在人类的干扰下,必将永远失去成为天地主角的机会,所以造字又是一状最大的逆天之举。
既然是最大的逆天之举,自然会将下最强的灭绝天劫;似乎是一瞬,天空已然阴云密布,雷鸣电闪,一团团无劫火聚集起来,形成一条条紫色的电蛇,在虚空中穿梭不已。
李悠然虽然理解仓颉的心情,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跑到近前抓住仓颉的衣领,驾云便走,直到远离了人类聚居的地方,这才停下。而那仓颉仍然处于癫狂之中,只是大笑已经变成了惨笑,如果没人理会,恐怕用不着天降神雷,自己便要笑死了,毕竟仓颉在造字过程中三日夜不得停歇,耗费了太多的心血与精力,“仓颉造字,泄尽天地之秘”岂是常人可为的!
“天劫将至,还不速速醒来?”李悠然无奈,只得用洪钟大吕、棒喝之术将仓颉叫醒。仓颉回过神来,两眼是迷茫之色,问道:“什么天劫?”
李悠然答道:“造字既聚无功德也是最大的逆天之举,所以你一定要承受这天罚。”仓颉面露出古怪的神色,忽然咆头大哭起来:“苍天啊,我造字又大功于人族,你却要罚我,何其不公?”
仓颉的行为让李悠然非常生气,狠狠他扇了两把掌,怒道:“不肖之徒,天行健,君子以自强而不息,又道天道有凭,至公酬勤,你不思渡劫,反而怨天忧人,又是何理,又有何用?想气死我吗?”
仓颉看了李悠然两眼,又抬头望了望劫云,面露凄然绝望之色,说道:“老师,以弟子现在的状态,却又怎么可能渡过此劫?便是全盛之时,以弟子的修为,也经不起这最强的灭绝神雷。天道有凭?!天道至公?!事已至此!复有何言!!”
“渡不渡得过是一回事,想不想渡过是另一回事,只有心存希望,心存不败的信念,天劫便能毁掉你的身体,难道还能毁掉你的精神不成?何况只要努力过、抗争过,便是失败,又有何惧?岂不闻人定胜天之语,便是你今日身死,也须得给后世竖立一个榜样!”
“老师,我明白了。”仓颉定下决心,精神立马好了许多,站在那里,平淡的望着天劫。
李悠然似乎知道了什么,转过头不忍看着接下来的这一幕。
第一道天雷降下,直接摧毁了仓颉的肉身。一道残魂如风中残烛般摇曳在原地。第二道天雷马上又将降下。李悠然藏在衣袖下的双手不禁颤了颤,正待他出手之际,天上降下一片浩荡功德。
功德云彩驱散天劫。滚滚功德直涌入残魂中,修补这仓颉的魂魄。一成功德飘向李悠然,被其收入紫府之中。
待到一炷香后,残魂终于吸收完功德。“天顺道友?”,“红云道兄,你恢复了?”李悠然语气有些颤抖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