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缘姐，你的意思是……？”
“嗯。”
虽然金素缘没有讲明，不过她觉得接下来倒楣的不是黄真儿就是苏志浩，汪水糖要害她跟河南镇现在已经没有这么容易了，苏志浩身边不像河南镇到处是保镖，加上上次的计画不成功，反而让汪水糖破相，她不可能不找苏志浩报仇。
更有可能的是，她会直接找上黄真儿。
*
躲在一家破旅馆里，这里是那种所谓的钟点房，不是什么正经人来的地方，四周弥漫着一种令人做恶的味道，除了霉味，还有更多的是廉价香水跟汗垢味。
汪水糖几乎快崩溃了，看着这破烂不知道睡过多少人的床，看着油腻的桌子跟台灯，甚至连被子都有破洞，她几乎想把这里砸了，但杨培荣告诉她，现在也只有这种地方能够当做栖身之所，其他像样一点的旅馆他们住不起，而且也拿不出身分来。
杨培荣已经变成了通缉犯，而汪水糖又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拿着自己的身分证去办房，所剩的存款又不知道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你忍耐一下吧。”杨培荣说：“我很快就会想到方法整治那几个家伙了。”
“你还能有什么方法？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跟着我也哪里都不能去，你看看以前我住的是什么地方，现在我住的是什么地方……”有些人明明就是她犯的错，却要把一切都推到别人的头顶上，汪水糖正是这种人里头的佼佼者。
杨培荣本来有几分怒气，不过汪水糖泪眼汪汪，他倒是也不知道从哪里发怒，只是叫她把声音压小一点，别让隔壁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
“这里的隔音不太好，你不要这样大声说话，到时候万一被人听到你我的名字，一切不就完了。”
死死的瞪着他，汪水糖怎么也没想到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说到底都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厉害家伙破坏了她的好事，而那个人摆明是苏志浩的人，不！应该说是苏志浩助理的人……
她动不了这个高手，但是她觉得自己一定要把黄真儿除掉，这次杨培荣根本不会失手的，如果不是那个多管闲事的黄真儿，金素缘就算不受伤，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有危险。
但是杨培荣这张脸已经众所皆知了，他有什么机会接近黄真儿？恐怕刚走到大街上就被警察抓了吧。
她顿时间想到一个阴毒的念头，这是唯一一个能把这颗弃子发挥到极限的方法，不过这个念头不能够由她自己来提。
汪水糖沉默了，她故意偏过脸去，不过这次露出来的并不是完好的那张脸，而是还盖着纱布的那一面。
忽然间，汪水糖抬起头来，她语气平淡却隐隐有着一份婉约跟不舍，说道：“其实我已经变成这样，你还是不要管我好了，你带着剩下那一点钱赶快走吧，我就留在这里一个人担所有的罪名吧……反正我已经变成这样了，根本配不上你。”
杨培荣没想到汪水糖会这么说，他立即上前牵住汪水糖的手，说道：“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间抛弃你呢？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留在你身边。”他是个实心眼的人，虽然知道汪水糖不好，但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不，你还是快点走吧，趁着现在大家还不完全认识你这张脸的时候，赶快有多远走多远，反正这一切都是我不好……”说到最后，汪水糖开始呜呜的掩面哭了起来。
“认得我这张脸？我有办法让他们认不得！”果然一切都在汪水糖的预料之中，杨培荣拿起了桌上的玻璃杯就往脸上砸，玻璃渣子划伤了他的脸，杨培荣不满意，又拿着玻璃片在额头跟眼皮上各划了一道，瞬间整张脸鲜血淋漓。
“这样谁都认不出我了吧？”
“你这样是做什么？”汪水糖扑上前，一副心疼的模样，不过当他把脸埋在杨培荣怀里时，露出了一抹狰狞的微笑。
有些人就是这么不用脑筋的好挑拨，傻子！不过……她还有第二步棋。
洗完脸，汪水糖开始替杨培荣擦药，她一副关心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作假，杨培荣突然觉得自己这砸的很有价值，至少汪水糖是真的在乎他的。
擦完药以后，看着他的伤口，汪水糖摇摇头，还是希望杨培荣离开，杨培荣当下不明白了，现在谁都认不出他，为什么还要赶他走？
“我这是为了你好，难道要一直拉着你为我报仇吗？我舍不得你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
“这算什么浪费，我今天连这张脸都不要了，为的就是要替你把失去的讨回来，除非你真的说你不恨了，否则我怎么可能离开！”
汪水糖再次低下头，手紧紧抓着床单，过了一会才低声说：“不恨了，我都不恨了，你走吧。”不过泪水却是滴在了床单上，显示了她的委屈。
“你不用再骗我了，我很高兴你替我想，这段时间你终于明白谁对你好了，不过既然他们伤害你，我就要替你出这口气！”
“培荣……”娇声呼唤，一双手捧住了他的脸，杨培荣眼中根本看不见汪水糖的伤，他只记得这个女人美好的模样，俯身一压。
就在这男人趴在身上气喘呼呼，最后翻身睡去的时候，汪水糖才起身厌恶的把他刚才滴在身上的汗跟其他的秽物洗干净，顺道把牙齿刷了几遍，想到刚才跟一个脸都划破了的男人亲吻，自己都觉得恶心。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欣赏着没有受到伤害的那一边，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还能够恢复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