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若血
一池碧水泛着粼粼波光,余晖透过氤氲的雾气,犹如在水面上跳荡的黄金粒子。
年迈的老者双手捂住拐杖的杖柄,安静的站在池边,深色的红袍被夹着些微湿气的山风吹得扬起又降下。
另有一人,盘腿端坐在他身旁,似乎正在行功的关键时刻,浑身散发着超然淡泊的气质,隐隐与四周的环境交融一体。絮状的光晕环绕在他头顶,随着时间的推移,光色化为丝丝缕缕,越来越淡。
蓦然,他的左眉挑动了一下,随后,久闭的双眸徐徐睁开,依稀有两道清光闪过。
“醒啦?”老人目不转睛的平视前方,嘴角挂着几分欣慰的笑意,“嗯,气息虽然没有多大变化,但灵觉确实有了大幅的增长,看来老头子这回赌对了。不过,你这小子果真是个怪胎,居然能在那样的音波冲击下挺过来。”
青年人站直身子,朝老者恭谨一拜后,换上笑脸道:“您老人家别对自己的判断那么没信心,既然挑中我作您的弟子,虚夜当然不能辜负您的多番栽培。”
“嘿嘿!”炎之圣者捻须而笑,显然对虚夜的马屁很是受用。
虚夜淡淡一笑,没有就该话题继续下去,小心的瞄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炎之圣者知道他心中所想,得意的表情稍稍收敛,“想必刚才发生的事,你多少有所感应,或者疑问?”
虚夜点了点头,静待解释。
炎之圣者道:“此地名叫‘恬梦迷池’,号称中央森林第一凶险之地……”
眼前的美景如梦似幻,堪称人间仙境,虚夜甚至有些迷恋这个地方,突然听老头子这么一说,一时半会儿还真难把脑筋转过弯来。
“恬梦迷池,名字虽美,却暗伏了无数凶险。其实,刚才我们一直处于幻境之中。你小子无知不畏,还真他妈幸福!”
炎之圣者爆了句粗口,发呆的虚夜立即缓过神来,有些后怕的道:“幻境?难道是那魅魔女子……”
老头子摆手打断他的话,撇了撇嘴道:“那女子虽然是高级魅魔,但还没这能耐。”
眉头微微一皱,虚夜心中疑惑更甚,试着问道:“那是万魔之祖了?”
炎之圣者嗯了一声,道:“应该是那老鬼了”
“他是谁?”虚夜眉头锁得更紧了,“我不明白。”
“喝,有什么不明白的?”炎之圣者傲然道:“你认为老夫想将一个人从一个地方带到另外一个地方,真的需要结印才能施展空间挪移吗?”
闻言,虚夜隐约猜到了什么。
炎之圣者沉吟道:“本来我只需要把手掌搭在你肩上,就能马上带你脱离幻境,但是有人暗中捣鬼,用很巧妙的手法禁锢了那片空间,使我不得不结动手印作强行突破,而这样一来,就会花费些许时间,也许那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但对绝顶高手来说,要下毒手就已经够了。那魅魔女子最后的自爆,端的是厉害无比啊。”
“那——您老是指……”虚夜一边审度分析整件事的关键环节,一边以试探的口吻道:“有人设下诱饵,引您上钩,企图加害于您?”
“一点就通,聪明!”炎之圣者对虚夜的回答非常满意,露出笑脸道:“小夜子,你的头脑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使,只经我这么一点拨,就能环环入扣,将整个事件剖析到这一步,实在难得!不过,还不完全!”
虚夜适时的拱手道:“请炎老指点。”
炎之圣者轻叹了口气,缓缓道:“这里的饵,明面上是你,其实是那魅魔。可能你也看出来了,它遭遇封印,被黄铜钟禁锢着,因而脱身不得。而万魔之祖正是利用了它急于脱身的心理弱点,趁虚而入将它骗入幻境,而且手段使得着实高明,想来那魅魔至死都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反而始终认为成功在即,可惜冒出我这么一个该死的糟老头儿,从中作梗破坏了它恢复自由身的美梦。”
闻言,虚夜哑然道:“但是,这些仅仅限于推测。”
炎之圣者晃了晃食指,冷冷道:“如果我说,十几年前,我和这万魔之祖结下了一段不死不休的恩怨呢?”
此话一出,虚夜顿时恍然,暗道原来如此,也不禁为那素未谋面的万魔之祖如此工于心计心狠手辣而胆寒。
“那老鬼一直都是这么不择手段,看来,这次得想办法彻底除掉他了。”炎之圣者抚摸着胡须,话虽然说得风轻云淡,但是却透着一股子狠厉。
虚夜暗暗吐了吐舌头,心想我这师父也不是什么善茬啊!转念又想到一个疑点,便问:“那万魔老鬼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还有,它怎么知道我一遇险,您就会出手相救呢?”
“哼哼,”炎之圣者鼻孔出气道:“中央森林可是魔怪的巢穴,它既是万魔之祖,当然对我们的行踪了若指掌。至于对你我关系的判断,凭它对蔚牧私猓想必不难猜出你与我关系不菲。”
“哦——”虚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那炎老带我到这里来,便是为了剿灭它喽?”
炎之圣者笑了笑,道:“只说对了一半,别忘了,我们来中央森林的主要目的,昨天刚刚立春哦!”
“你是说,这恬梦迷池就是吞噬风雷火魂的最佳地点?”虚夜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声气都显得有些粗重。
“非也非也,”炎之圣者勾起一贯的戏谑笑容,道:“这几天我走遍了魔森,发现只有这里最容易衍生风雷火魂,至于你能否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