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取下氧气罩,抬起唐糖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护士刚把钾水放到唐糖的唇边,那刺鼻恶心的气味立刻让唐糖抗拒不已,不管护士威胁还是小暖、夏夜怎么哄,她都不愿意喝。
小暖用手指蘸了点钾水,放在舌头上点点了,那味道难喝得象硫酸,别说唐糖是个病人喝不下,就是健康人光闻闻气味,都会难受得直激灵。
小暖看着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唐糖,替她求情道:“她不是在吊钾水吗?就不用喝了吧。”
“不行!”护士一口否绝,“病人体内的钾已经低到危险的地步,光吊钾水,效果太慢,口服来得快!不然病人随时会卦!你们按住病人,我强行灌!”
小暖和夏夜一听这么严重,只得心一狠,死死按住唐糖细瘦的四肢,看着护士把药水硬灌到唐糖的嘴里,唐糖干呕了几声,便哇地吐了出来,小暖赶紧用手接住,护士忙拿过垃圾桶,让小暖把手里的呕吐物倒到桶里。
夏夜挤到小暖的身边,抱住唐糖,说:“你去洗手吧。”
护士无奈地看着唐糖:“不喝不行啊,我们再来。”
说着,又倒了一量杯,强行灌。
唐糖左躲右闪。
小暖洗手回来,见唐糖虚弱地抵抗,心里一疼,对护士说:“我来。”他接过护士手里的钾水,一仰脖子倒进自己的嘴里含住,趁着唐糖呆若木鸡之际,捧起她的小脸,俯下身,嘴对嘴把药水喂进了唐糖的嘴里。
唐糖顿时石化,大脑一片空白。
就连一旁的夏夜和护士也目瞪口呆。
过了好久,护士才记起要给唐糖戴氧气罩,她忍不住调侃道:“你是她男朋友吧,挺有办法的。以后那些女病人不肯喝药,我就叫她们的男朋友这么做。”
小暖面红耳赤的嘿嘿傻笑。
夏夜心里总觉得特别怅然若失,他对小暖说:“既然你今晚留下来,那我就回去。唐糖有什么事记得及时通知我。”
半夜的时候唐糖情况渐渐好转,护士已经撤去了氧气。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小暖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她默默地抽出被小暖握在手心里的小手,动作轻柔,可即使这样,还是惊动了小暖,他睁开眼睛,柔声问:“舒服了一点没有。”
“嗯。”唐糖答应一声背过身去。
小暖纳闷:“唐糖,你为什么背对着我?”
“这样睡舒服些。”唐糖显得支支吾吾。
小暖看着她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便又趴在床上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小暖照顾唐糖洗漱,唐糖却百般不要,似乎在刻意回避他,这令小暖很费解,就连他给她喂早餐,她也不要,指名道姓非要夏夜喂她才吃。
小暖坐在一边,郁闷的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豆皮。
等到夏夜上学走了,他才问唐糖:“你干嘛躲着我呀!”
“哪……哪有!”唐糖结结巴巴地说。
“还说没有!连说话都结巴,就是作贼心虚。”小暖委屈地说。
唐糖先是不吭声,过了一会儿说:“我现在特别没有勇气面对你。”
“为什么?”小暖下巴掉地地问。
“因为……”唐糖将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我怕你……嫌我脏。”
小暖似乎根本听不懂她的话,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我吐的样子,还吐你手上了……”唐糖越说神情越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