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的确是促成长孙伯渊和米欣悦婚事的助力之一。如果当初没有上官秀的授意,镇守平关的风军不会扣押住米欣悦,米家也就不会妥协,把米欣悦嫁给长孙伯渊。
可以说米欣悦和米家心仪的对象并不是长孙伯渊,而是二皇子长孙伯昊,是上官秀与长孙伯渊的密谋,促成了这桩婚事,米欣悦对上官秀抱着复杂心理,正是源于此。
刚开始,米欣悦也不能接受长孙伯渊,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长孙伯渊的优点逐渐显露出来,那就是够专情。
身为大皇子,皇位最有利的竞争人之一,长孙伯渊身边的女人很多,但自从迎娶了米欣悦之后,长孙伯渊身边的女人,除了她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
说起来容易,但要知道以当时的年代背景,以长孙伯渊的身份地位,能做到专宠一人,忠贞不二,那太不容易了。
长孙伯渊的专情,最终也成功感化了米欣悦,后来,米欣悦是死心塌地的跟着长孙伯渊,即便在他被迫流亡的时候,对他也是不离不弃。
她对长孙伯渊的承诺是,夫妻并非同林鸟,若未能同生,便但求同死。
对上官秀这个‘媒人’,米欣悦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
听上官秀说起当年密谋之事,长孙伯渊站起身形,向上官秀一躬到地,说道:“渊能有欣悦为伴,此生无憾,这的确要感激国公殿下的鼎力相助。”
上官秀笑呵呵地摆摆手,说道:“皇子殿下不必多礼,请坐。”
对长孙伯渊这个人,上官秀谈不上有多好的印象,但对他专情这一点,上官秀的确很欣赏,这也是他对长孙伯渊印象改观的很大一个因素。
等长孙伯渊重新落座之后,上官秀问道:“皇子殿下以后有何打算?”
长孙伯渊轻轻叹口气,半真半假地说道:“渊现在已成废人,还能有何打算?”
上官秀明白,他这话是在试探自己,看自己对他能有多大的支持。他端着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水,问道:“不知皇子殿下可愿做郡王?”
所谓的郡王,就是指一郡之王,归中央朝廷管辖,不掌管地方的政权,也不掌管兵权,却有一个郡的财力养着,衣食无忧。
长孙伯渊那么聪明,当然能听得出来,这是上官秀给他的出路。以他现在的处境,说起来能成为郡王已经算是很优渥的待遇了,但与他心中所盼,相去甚远。
他的目标,是要做宁南的皇帝。
他心思转了转,幽幽说道:“国公殿下想要的,不是昊天的一个郡或者两个郡,而是昊天全国吧?”
上官秀笑了,在落魄至此的长孙伯渊面前,他也没必要再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他慢悠悠地说道:“风国与宁南,分裂已有数百年,之间的征战,也有数百年,死伤无数,生灵涂炭。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眼下,也该是到大一统的时候了。皇子殿下以为呢?”
长孙伯渊说道:“当年分裂之宁南,只是弹丸之地,而今日之昊天,却不次于风国之辽阔,殿下想要的,并不是当年分裂之宁南,而是今日之昊天。这,难道不是太过了吗?”
上官秀仰面而笑,摇头说道:“分裂之苦,风国与宁南都深受其害,只有大一统,方能止兵戈。今日若只收回一隅,日后之矛盾,依旧越积越深,两地之征战,依旧无穷无尽。如此后患,断不可留。”
说来说去,两人的立场都很鲜明。
长孙伯渊的意思是,可以把风国当年分裂出去的宁南那一块地方,归还给风国,其余那些由宁南人自己打下的辽阔江山,还是归宁南人所用。
而上官秀的意思是,要么就不收回,要收回,就要收回宁南人的全部领土,将其彻底吞并,合二为一,不再为后世子孙留下战争祸端的种子。
见长孙伯渊脸色变换不定,上官秀笑了笑,说道:“我可以代表风国,而皇子殿下已经无法再代表宁南,所以,我们现在只是意见不和,还算不上是一场谈判。”
言下之意,长孙伯渊根本就没有资格就宁南的领土问题来和他谈判,说得再多,也是白白浪费唇舌。
这是事实,长孙伯渊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他问道:“殿下打算让我做哪里的郡王?”
上官秀乐了,含笑看着长孙伯渊,说道:“我以为,依皇子殿下之才智,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让你去风地做郡王,你敢去吗?风国的百姓会服你这个郡王吗?再者说,风国的一个郡是多大一片的领土,能与宁南的一个郡相提并论吗?
长孙伯渊沉吟许久,说道:“由我做西部八郡的郡王,并世袭罔替,我将支持殿下,打赢这场战争。”长孙伯渊也很会要,宁南西部的八个郡,远离风国本土,在天高皇帝远的边陲,他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他的土皇帝,即便名誉上只是郡王。
“西部八郡?”上官秀仰面而笑,摇头说道:“皇子殿下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宁南的郡,是东部小,西部大,西部八郡,那可是很大一块的领土。上官秀说道:“皇子殿下说可以助我打赢这场战争,不知皇子殿下的信心与底气,又是从何而来!”
他是在询问长孙伯渊的底牌。后者耸耸肩,说道:“我在昊天,苦心经营十余年,势力遍布全国,若我支持国公殿下,此战,风国将会事半功倍。”
上官秀心思动了动,面无表情地端着茶杯,慢慢地喝着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