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在心里暗叹口气,当机立断地说道:“撤退!撤进住地外面的林子里,只要与齐溪军周旋一两个时辰,我风军主力就能抵达这里。”
古誊一笑,拱手说道:“一切都听上官大人的安排。”
上官秀双手向后一背,身子前倾,从尸堆上轻飘飘地跳下去,头也没回地说道:“可我没有安排你杀光齐溪人住地中的所有人。”至少在己方孤军深入的情况下不应这么做。
古誊跟着跳下尸堆,三步并成两步,追上上官秀,干笑着说道:“上官大人莫要生气嘛,你们风人不是有句俗语嘛,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如果不把齐溪人斩尽杀绝,留下余孽,以后必将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我不是在责怪古誊兄哪里做得不对,而是做事也有先后之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说什么也晚了,上官秀懒得再多言,挥了挥手,说道:“让兄弟们撤退吧!”
古誊点下头,招手叫过来几名手下,用沙赫语说道:“让兄弟们杀光全部的俘虏,烧光全部的房子,然后我们向林中撤退!”
等到齐溪军的主力抵达到本族住地的时候,留给他们的是满目疮痍,是被焚烧殆尽的家园,是被杀光的亲人和残缺不全的尸体。虽说此时上官秀等人早已撤退到林中深处,但他们仍能听到齐溪人悲痛欲绝的哭喊声和撕心裂肺地怒吼声。
风军主力赶来的速度比上官秀预想中要快得多,齐溪军还没来得急进入树林去追击上官秀一行人,风军的主力就到了。在呜呜的号角声中,风军主力于齐溪族住地的正前方开始集结。
刚开始,风军还只是一个方阵,很快,风军的第二方阵、第三方阵相继出现,只过了两刻钟左右的时间,再看齐溪人住地的外面,风军的方阵已多达数十上百块,旗帜招展,战鼓雷鸣,将士们以武器击打盾牌的喊杀之声此起彼伏。
上官秀不在,暂时统领第一军团的是廖征。
风军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于齐溪人的住地前列出鱼鳞阵,而后,在一连串的喝令声中,将士们齐齐向前推进。
如果齐溪人的住地没有被烧毁,住地的外围还有些防御,比如寨墙、拒马之类,但现在,他们的住地已经被巴族人铲平了,再无防御可以倚仗。但话说回来,齐溪人也没想坚守,亲人们被杀的惨状历历在目,人们的双眼都爬满了血丝,现在齐溪人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和风人拼命,为惨死的亲人们报仇雪恨。
随着风军一步步地推进过来,齐溪人一股脑地冲出住地,在其族长的喝令之下,万余名齐溪族的精壮率先向前冲锋,欲强行冲散风军的战阵,只是双方兵力相差得太悬殊,作战理念的相距也太大。
风军是典型的军团式军事理念,倚靠的是群体的力量,而齐溪族还追求的是个体的蛮力,冲锋时也毫无阵型可言,完全是各凭本事、一盘散沙地往前突进。
看到敌人冲杀上来,站于个个方阵边的营尉们纷纷抽出佩刀,先是向空中一举,各方阵停止了推进,停留在原地,随着营尉们把高举的佩刀向前一挥,人们又纷纷摘下长弓、抽出箭矢,捻弓搭箭。
“放箭——”“放箭——”
营尉们的喝令此起彼伏,同一时间,就见风军的方阵里腾起一面巨大的黑幕,那一面黑幕腾空后,就仿佛一大片的乌云,遮天蔽日,箭阵划破长空,挂着呼啸的劲风由半空砸落下来,倾泻进齐溪军的阵营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