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她柔柔地唤了一声,直接从小凳子上跳了下来。
“这丫头,看到了炫天,什么都不顾了,哀家正听得高兴呢。”皇后凤眸轻抬,笑着看向走近的三人。
“娘娘恕罪。”御凰雪赶紧转身行礼。
“行了,都过来吧。”皇后扶着芳姑的手坐直腰,朝三位皇子点头笑,“你们来看看十九夫人写的词,哀家看了,都觉得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呢。”
三人快步过来,只见桌上铺着几张宣纸,上面的字飘逸灵动,一气呵成。
“杏花微雨伴枝梢,半月依旧风悄悄。提灯缱绻花枝前,醉时君来折新颜。篆香难消忆弦声,静待花落捧霞烟。”(注:此小诗我自己编的,大家莫笑得太大声。丰)
帝琰把词举高,慢吞吞地念完,眼神直往她身上飘。
“如何?”皇后笑吟吟地问道。
“还行。”帝琰嘴角轻撇,把纸放回桌上,挽了挽袖子,自己拿桌上的糕点吃。
他大大咧咧,一向如此。皇后看着他点头,慈祥地笑道:“你那位敏王妃,也好久没进宫来陪哀家说话了,身子还没好吗?”
“上回小产,血就未停。这些庸医!”帝琰脸色沉了沉,在一边坐下,忿忿然地说道。
“哎,敏王妃也是可怜,好容易有了个孩子……罢了,你好好照顾她,莫在她面前说多了。你那些侧妃怎么也不争气的?怎么就生不出个一男半女?我看你也莫等了,再纳几妾吧。”皇后亲手给他倒了碗茶,温和地说道:“这回先找算命大师看看,好好合合八字。把府里犯冲的都放出去。你看炫天,那些相冲的放出去之后,不是一个接一个地生了吗?”
“也是,三哥传授一点经验吧。”帝琰嗤笑,眼神又往御凰雪身上瞟。
她垂头站在一边,正在煮茶。长长的头发垂到了腰下,简直像一匹上好的丝缎,看得人想抚上一把,尝一尝把手指穿进去,一滑到底的滋味。
“三哥有了这等优物,为何没请人喝酒?”帝瞳也好奇地盯着御凰雪看。御凰雪眉眼间有天生的贵气、傲气,哪像街头卖酒的酒娘?
“呵,是二哥先得了这美人,怕聂王妃怪罪,硬塞给了三哥,成全了三哥一片相思。”帝琰阴阳怪气地说道。
“老四,哀家怎么听着你的话酸溜溜的?”皇后转过头,看着帝琰惊讶地问道。
“有吗?”帝琰梗着脖子,粗声嚷嚷。
“很有。”芳姑掩唇笑。
“怎么着,你三哥有了新人,不陪你四处喝酒了?”皇后凤眸睁开,笑吟吟地问道。
“可不是吗,如今一下朝就急着找他的心上人,我和他多说几句,他居然说我罗嗦。”帝琰的神情放松了一些,拿了粒香酥果去丢帝炫天。
“你和你三哥感情好,但也别忘了你们还有个哥哥,他在珂离沧那里治脸,要半个月才能出来。抽空,你们也去瞧瞧他。”皇后长眉轻拧,轻轻叹息,“你看你们一个个的长得如此英武好看,只有阿阮他一人……成了那般模样。”
“母后不必伤心,皇兄他吉人自有天相,会治好的。”帝瞳起身,小声劝道。
“晚上无事,不如晚上就去看看皇兄吧。”
“你们父皇不是让你们审案吗?”皇后摇了摇头,攒着锦帕站了起来,温和地说:“别误了正事,让你们父皇生气。”
“老九去查蝗灾之事了,卫家小孙女要嫁给老九,呵,回来又能喝他喜酒了。”帝琰撇嘴,不屑一顾地说道:“卫家还真是无情无义的,嫣贵妃就那样被丢在地牢里了。”
“别发牢***了,小心你们父皇听到。”皇后拍拍他的肩,小声责备道:“你呀,就是牢***多,不然你父皇会更重用你。”
“母后,您多疼儿臣一点呗。”帝琰站起来,眉开眼笑地给她捏肩捶背,陪着她往台阶下走。
御凰雪跟上前去,从帝炫天身边走过时,主动拉了拉他的手,歪歪小脑袋笑了。
“累吗?”帝炫天跟着她一起走,小声问她。
“王爷别担心了,皇后娘娘会照顾好您的心上人。”芳姑笑呵呵地过来,捧着皇后随时要用的掐丝金鼻烟壶和提神醒目的清凉膏。
“皇后娘娘这几天又头疼了。”芳姑见他盯着托盘里看,于是小声解释。
“没召御医看看?”帝瞳跟过来,轻声问道。
“皇后娘娘说不必了,每回都是一样的说辞,见着他们就烦。”芳姑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
“庸医。”帝瞳拧眉,低声说:“太医院里养的全是些废物。”
“你也跟着抱怨了。”皇后扭过头,小声嗔怪道。
“娘娘,娘娘,不好了……”突然有人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一头栽倒在了几人面前。
“疯了吗?在娘娘和各位王爷面前这样大呼小叫!”芳姑赶紧大步迎上前去,让人拖起了那婢子,甩手就是一个
耳光,重重地扇了过去,“拖下去,赏她十个耳光,好好教训她。”
仆妇们上前来,摁着婢子啪啪地就是十个耳光,婢子的脸马上肿了起来,嘴角也破了,往外渗着血。
“说吧,怎么回事。”待打完了,芳姑看了看站在远处的皇后,大声问道。
“卫嫣在牢里化成了一团白骨,还在墙上写了几句话……”婢子额头俯上,浑身抖若筛糠。
“白骨?昨日不是还活着吗?怎么可能一晚就化成了白骨!”芳姑脸色一变,惊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