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回去吧。”薄慕倾把她的手拉开,转身看向她。
“倾哥哥,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阿宝仰头看着他,两行清泪从眼角滑下。
“我不想折磨你……”薄慕倾眉头微拧,小声说道:“你听话,回府去。”
“但你现在就是在折磨我,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看她了?我才是你的妻子呀。”阿宝哽咽着说道。
薄慕倾拉开她的手,转身往黑夜里走。
“倾哥哥……”阿宝拔腿就追丰。
薄慕倾的脚步越来越快,阿宝跑不过他,一步绊到了自己过长的裙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倾哥哥。”她抬起头,绝望地看着薄慕倾远去的背影,呜咽着说道:“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
“公主起来吧。”侍卫看不下去,大步过去扶起了她。
阿宝推开侍卫的手,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云鬓散开,碧钗横斜,泪珠一直往下落。
她越走越快,削瘦的身影在月光里摇摇晃晃,仿佛一株快被秋风摧折的昙花。
暗光中,一抹高大的黑影如黑鹰一般掠至,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在侍卫们的惊呼声中,飞快地奔向远方。
“不好了,公主被人劫走了……”
“要想要公主,拿御十九来换,一天不换,斩公主双耳,两天不换,剜公主眼睛,三天不换,公主头颅送上,哈哈哈哈……”
黑衣人嘶哑的笑声在夜空中里显得分外刺耳,随着笑声落下,一只竹雕牌落在地上,上面用血写着偌大一个归字。
侍卫追赶半天,却只看到满天尘土在月下飞扬,不见阿宝和黑衣人的身影。
“是归寒邪,归寒邪把公主抢走了。”
侍卫们匆匆上马,去宫中和郡王府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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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崇忱一道加急圣旨,将帝炫天,帝琰宣进宫中。
“阿宝怎么半夜会去东宫门外站着?你们给我说清楚!”
帝崇忱挥舞手里的竹牌,大声吼叫。见三人不说话,他猛地拔出了长剑,一把抵住了最先来宫中报信的侍卫的喉咙。
“你说!”他双目圆瞪,快喷出火来了。
“启禀皇上……公主她……她是去找郡王的。”侍卫吓得直哆嗦,赶紧磕头回话。
“那你又为何站在在东宫门口?”帝崇忱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薄慕倾。
“回皇上的话,臣是陪世子殿下去东宫。世子游戏输了,去城楼写字。臣在东宫久待不至,阿宝找过来了。”薄慕倾垂着双手,眉头紧皱。
“撒谎……”帝崇忱的刀猛地挥起来,劈向了他的头顶。
帝炫天转过头,视线落在那雪亮的刀刃上,刀刃已经挨着薄慕倾的发髻了。薄慕倾早就告诉过御凰雪,帝崇忱不想把皇位给他们三个,另有其人。意思是不是,想把皇位给薄慕倾?
帝崇忱对薄慕倾一向很好,封为郡王,把阿宝嫁他。最开始,人人以为是为了感谢薄家大开城门之功,后来又以为是阿宝的缘故。
如今看这刀悬于他的头顶,不停发抖,帝炫天心里跟明镜一样,根本就不是因为他让阿宝被捉了,完全是因为气他去看御凰雪。
帝崇忱给薄慕倾把路都铺好了,前太子被诛,其中全是蹊跷,分明是帝麟作乱,但帝崇忱并不深究,并借机把前太子娘家的兵权收了回来。
帝麟一事,帝崇忱更不放在心上,卫家兵权也正逐步被分散。
甚至舒贵子母子,他都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转移众人视线,让众人拿不定主意,到底尊谁为太子。
到了现在,他突然立帝炫天为储君,众人闹了措手不及,朝中形势更加混乱。薄慕倾独立于纷争之中,并借世子进京的机会,已经拿到了京师禁卫军的帅印,可以调度京师附近六个营,三万余人的兵力!
但是,帝炫天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此厚待薄慕倾,他为何在大牢中对帝崇忱下那样的重手呢?
看看面前的老家伙,脸还肿着,缠满了白布。眼睛赤红,一双手上的伤痕也没有愈合,皮
肉翻开,一身腥臭药味儿。
想不通!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帝崇忱的刀慢慢放了下来,黑着脸,阴鸷的视线从帝炫天和帝琰脸上慢慢扫过,冷冷地说:”“阿宝是你们的亲妹妹,她若有什么闪失,朕不饶你们。”
“父皇放心,一定救出妹妹。”帝琰立刻抱拳说道。
“归寒邪这个祸害,你们查了这么久,一无所获,真是一群废物。”帝崇忱把刀重重往地上一丢,恨然说道。
“父皇,我们对归寒邪知之甚少,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按岁数来说,归寒邪应当有五十多岁了,但这几次出现的黑衣人却年轻力壮,身手不凡。是否
是他的儿子,或者徒弟?他是什么门派,有些什么亲人……只有知道了这些,才能及时找到他。”帝炫天看着帝崇忱,缓声说道。
帝崇忱脸色有些难看,盯着他看了会儿,粗声呵斥,“只要抓到这个刺客就行了,何必问这么多?老四不是有号称最快的情报网吗?真要用的时候,就找不出一个人了?先不说归寒邪,那个御十三,又是否找出来了呢?说你们是废物,你们还不承认,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一事无成。”
帝琰垂着脑袋,小声称是。
薄慕倾往前一步,低声说道:“皇上,太子殿下说得对,得知道来龙去脉才好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