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砚被吵醒,起身往外看时,正看到这一幕。
白发青年骂骂咧咧的坐回座位,接过同伴递来的烟,十分轻蔑的说:“不是俺说,臭娘们儿忒不懂事,长那副德行,还活着干嘛?!”
先前说要做头发的青年一听,指甲抠抠绣黄的牙缝,满不在乎说:“多简单的事,搁家这些天手也痒痒,一会哥们给你出气。”
就算用脚趾想也知道这些人一会怎么出气,郑砚想我一会还买饼呢,你给我打坏了我去哪买啊。于是东张西望的找武器,就要路见不平。
桌子太重,凳子杀伤范围太小,角落放着一根台球杆,郑砚抓来在手里掂量一下,觉得很合适。
刚走到门口,关姐从后院出来,就看见青年在屋里打转,捞起球杆往外走,脸色微变,赶紧跑上前给拉住。
随手塞给郑砚一个煮熟的嫩玉米,关姐把他拉进屋,问:“哎呦亏我来得快,你想干嘛?”
这时炒饼已经上桌了,青年的交谈声十分清晰的穿进来,都是互相催促快点吃。
郑砚脸色越发难看。
关姐心领神会,笑呵呵道:“这群子流氓傻逼本地人都绕道走,你个外乡人还想出头?”
郑砚沉默几秒,才说:“嗯。”
在末世摸打滚爬三年,他也有两把刷子。
关姐环住手臂,冷道:“哪用你操这个心,今儿是星期三吧?小哥你今天算赶得巧,一会有好戏看。这些小痞子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一会可得倒大霉喽。你别看他有这么多人,就是再来十个,那人也不放在眼里。”
说话间关姐余光看到人影,神色一喜,说:“来了!”
郑砚顺着她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那个人。
他实在太扎眼了,足有一米九的个头,穿着破旧的、掉色的工装,却没有掩去他半分光芒。
男人留着板寸,步伐又大又稳,浑身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
等他缓然走近,迎着夏日的一股轻风,他看清他脸孔坚毅英俊,眼中似是沉淀千尺寒冰,在灼灼烈日之下不带一丝热意。
他五官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脸部线条十分锋利,犹如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