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 “你说炎烈对无心动了手.”好不容易才把赫连那边的事给处理妥当了.百里琉笙刚坐下不久.就听着简素如此跟自己汇报着这几天來的状况:“那老家伙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怎么着.居然干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怒归怒.他倒是并沒有冲动到立马出去教训人的地步.想也知道.以无心的段数.炎烈摆明了不是对手嘛.他对于这点还是很有信心的.
“额……”偷眼瞧了瞧一旁的澹台沉炎.简素苦着脸.分明是一副难以接话的模样:“事实上.他还沒有來得及对小姐如何.只是在我们的酒里下了药想以此來胁迫小姐而已……”他明明只是把情况如实复述了一遍.为什么到少君这里就变得这么极端了.可怜炎烈连下药这一步都沒有成功.若是知道自己的罪行被放大到这种地步.不晓得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啊.
再有.自家少君是不是也不太顾及场合了.澹台沉炎可还在呢.他就这么毫不留情地出言讥讽人家的父亲……万一这两人一言不合打起來.以前者在小姐心里的地位.他还真不敢保证自家主子会占得了便宜去.此时此刻的简素.完全沒有发现.自己经过即墨无心那样一番深入完整的洗脑之后.已经彻底站到了对方的阵营里.弃原本的主子于不顾了.
“这就已经是逾越了.”神情冷沉.对于罪行的执行状态.百里琉笙可是半点都不在意.于他而言.动了心思便是十恶不赦了.只走了第一步和走到最后一步并沒有差.如果不是无心素來谨慎机敏.谁又能确保炎烈不会得逞.至于澹台沉炎.他若真的把无心放在第一位.那就该和自己统一战线才是.别说他那父亲一天都沒有教养过他.就算真是父子情深.他也应当明辨是非.帮理不帮亲才对.
紧抿的唇线显示出主人心情的极度不悦.澹台沉炎沒有看向屋里的任何一人.眼神空落而压抑:“他现在怎么样了.”其实.他大抵能猜出那个男人对心儿怀有如斯敌意的原因.可那也只会让自己更加厌恨他罢了.
从小到大.他的生命里就沒有一点那个人参与过的痕迹.自己的一切.明明早就和他、和炎姓皇室、和整个赤火沒有一丁点的联系了.而今的他.只是澹台沉炎.只是冥鬼楼的主人.他的至亲至爱.也唯有心儿一个了.那个人.又怎么能够以生父的名义、打着亲情的幌子对他唯一在乎的人下毒手呢.若不是自小养成的性格和脾气使然.他恐怕早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就会手刃了炎烈了.他是他的生父啊.即便世间所有人都这么做.他也绝对不可以.在明知道他对心儿的感情之后还依然选择这样的一条路.这就是他所谓的对自己的补偿么.
澹台沉炎突然就很想大笑出声.如果真有命运一说.那上天对他是不是也太过残忍了.
小心地打量着他的脸色.简素回答地很是简单明了:“小姐给他用了药.收押在他自己的寝宫里了.炎烙太子在陪着他.”他向來自诩最能摸透人的心思.可今天这一晚上下來.他发现自己这一能力貌似是降低了不止一点点.无论是即墨无心还是眼前这两位.他都已经越來越看不懂了.所以.在他这一技能恢复之前.还是谨言慎行为妙.
“只是这样而已.”有些意外地摸了摸下巴.百里琉笙不禁暗自嘀咕了一句:“无心近來似乎好说话了不少啊.”他印象中.那个小女子一向是睚眦必报的.不过.如果对方是炎烈.那倒是情有可原.
想着.他隐晦地瞥了澹台沉炎一眼.心中的叹息却是愈发地浓重了:这个竞争对手实在是太过强大.以致于他对自己的能力都开始怀疑起來了.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心儿呢.她现在怎么样了.”并沒有如简素想象中的那般关心炎烈.澹台沉炎缓缓抬眸.提起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題:“她有沒有……”伤心难过.有沒有怨怪自己.甚至.再也不想见到他了.毕竟.这一场无妄之灾完全是因了他才惹來的.她怎么对他.他都可以理解.
“小姐她很好.”不等澹台沉炎说完.简素已经自顾自地接过了话茬:“说是这些日子太累了.所以结束之后就回自己的寝宫里歇息去了.”说到这里.他还真是忍不住想翻个白眼.那个女人的心也未免太宽了些.在说出那样搅乱他心湖的一番话之后居然把他晾在一边就回去补觉了.
亏他先前还和澹台沉炎一样.担心她因为一时的想不开而钻了牛角尖.一直挖空心思琢磨着要怎么宽慰和劝解她.后來才发现根本就是白费功夫.人家的心理承受能力强悍到无可比拟好么.哪还有他们这些角色的用武之地.
摇了摇头.百里琉笙不由失笑:“倒还真像是无心能够做出來的事情.”总是这么的出人意表.总是这么的.为身边的人着想.省心省力省事.却独独苦了她自己.
稍稍放松了始终提着的一颗心.沉吟了一会儿.澹台沉炎到底还是站起身來:“我去看看他.”沒有说清楚这个他究竟是谁.可屋里的几人都心知肚明.即墨无心既然都已经歇息了.那澹台沉炎自是不会去打搅她的.至于剩下的人嘛.除了炎烈.又还会有哪个呢.
修长的十指轻叩了叩桌面.眼看着那一身玄衣的男子一步就要踏出门外.百里琉笙忽然就开了口:“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不希望就这样轻易丧失掉.该怎么选择.你很清楚吧.”或许这个男人的存在于他而言是最大的威胁.可他从來就不是害怕竞争的人.他唯一不敢赌的.只是那个女子的心.
唯恐她失望难过.唯恐她悲伤流泪.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不悦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