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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黑牢?!原本闪身而出正准备将赫连冥带下的暗卫闻听此言,下意识地就愣怔了一下,却是比当事人醒悟得更快:“这……祭司大人,就这样把圣使大人关进黑牢怕是……不妥吧?”别的不说,只怕单是长老院那一关就过不了。(
但凡海神之殿治下,有谁不知道黑牢的恐怖之处?那里自成一国,关押着全天下最穷凶极恶的犯人,有着最严苛恶劣的生存环境,更充斥着弱肉强食、你死我活的丛林条例。如果说海神之殿代表的是文明与秩序,那在这个体系之下存活的黑牢就代表着野蛮和暴乱。在那里,一切都以生存为最终目的,其余任何人的情感都被视作无用之物,谁的拳头硬就可以拥有最好的资源,反之则是死路一条。
一般来说,岛上之人除非犯了诸如灭族一类的错误,才会被送去那里,否则,小惩大诫也就过去了。像圣使大人刚刚那样,连那女子的皮毛都没有伤到,这算犯的哪门子大罪啊。这若是就发去了黑牢,源长老应该会把他们给活剥了的吧?
“不妥?”面无表情地望向那出言之人,赫连云归语气淡漠:“那你告诉我,哪里不妥了?”这已经是赫连冥第二次违背他的意思办事了,特别是,她又一次触到了他的逆鳞。送她去黑牢而已,以那个女人的身份和能力,总不不至于会死在里面的,他并没觉得有哪里不合适。
“属下不敢。”就算是傻子也能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悦了,更何况是这些常年待在他身边的人呢?两个暗卫毫不犹豫地跪下请罪,脸上的神情却是为难到了极点:“只是长老院那里……”圣使大人可是源长老门下最得意的弟子,以后者那么护短的性子,一旦知晓实情,那后果可就不好估量了。
“原来都是有靠山的人,难怪一个个都这么有恃无恐。”轻笑出声,一直冷眼旁观的即墨无心到得此时才悠悠地开了口:“我看赫连叔叔你也不用为难了,反正我半点伤都没有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说着,她似乎是懒得再在这里站下去,转身就朝自己的房间而去:“以后我也不打算踏出这道门槛了,免得总惹是生非的,那些监视我的暗卫也可以省省了。”
“你!”没成想这女子会这么不留情面,竟然当众把他们的心思给捅了出来。两个暗卫齐齐涨红了脸,对着即墨无心的背影却是敢怒不敢言。说起来这件事也是他们的失职,祭司大人把他们派过来固然是有监视的意思在,但更多的是要他们保护即墨无心。方才他们一见来人是赫连冥,就起了袖手旁观的心,非但没有出手阻拦,现在更是替她求上了情。所以明知道这个即墨无心现在是在报仇,他们也喊不了半句冤枉,只能生生地受着,然后等祭司大人的最后决定。
而被那一句话给震飞了心神的赫连冥到这个时候才勉强回过了神,再顾不上朝即墨无心多看一眼,她几乎是嘶哑着嗓音跪倒在了赫连云归的脚边:“为了她,你居然要这么对我?”
她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到头来,居然抵不过一个跟他才认识了几天的小丫头?他把她当什么,他把她那么多年的付出当什么?黑牢……他究竟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
冷冷地瞥了一眼脚边跪着的几个人,赫连云归拂袖而去,声沉如水:“绑她去黑牢,既然你们两个不放心,那就一并留在那里好了。”至于长老院,他亲自去给个交待也就是了。
“赫连云归!”嘶声喊出了那个深藏在心底多年却从未出过口的名字,赫连冥的眸色都在这一刻变得赤红:“你不会得逞的!无论是即墨云倾还是即墨无心,你都得不到!永远得不到!”
脚下步伐乱了一瞬却又随即恢复正常,赫连云归的身影径直消失在廊柱之后,再也看不见了。
无论是谁,他都得不到么?只可惜,他不相信呢。
而此时此刻,巍峨壮丽的主殿之中,百里乘风望着面带倦色的儿子,语气是少有的温和与轻缓:“还有三天就是祭天大典了,既然都布置得差不多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也省得届时精力不济、无暇他顾。”
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鬓角,百里琉笙浅笑着摇了摇头:“父亲放心,我知道轻重,不会误了事的。”再者,不到最后关头,他又哪来休息的心呢?现在下的每一步棋可都是至关重要啊,他不希望功亏一篑,让这么多年的筹谋和心血都付之一炬。
“我哪里是怕你误事。”扯出了一个无奈的笑,百里乘风自是清楚自家儿子的性格,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对了,无心那边的情况如何了?近来也没见赫连云归那里有什么动静,倒是让人忽然就不习惯了。”按理来说,祭天大典是海神之殿每隔三十年才会有一次的盛事,又恰逢双方对峙局面,他不在这个节骨眼上动点手脚才不正常。可偏偏这段时间以来对方都风平浪静,反倒让他心底产生了一丝隐约的不安和焦虑。
叹了口气,百里琉笙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茬:“并没有收到什么特殊的消息,就目前来说还是一切正常的。”不管赫连云归有何打算,他对无心的能力还是绝对相信的,所以,按计划行事就好,眼下的时机也并不适合轻举妄动。
“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感慨了一声,百里乘风唤了无形尊者就往外而去:“走吧,我们去一趟长老院。马上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