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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百里乘风就出现在了某人的寝宫之中。(看着赫连云归那一身素白单衣的样子,他就难掩诧异地挑了挑眉:“你这是……才起么?”
虽然他对赫连云归着实没有好感,但毕竟相识多年,他自认对这个男人还是十分了解的。无论赫连云归呈现在外的是何种情状,他骨子里的严苛和谨慎总是难以改变的。可眼下,偏生这一贯装束整齐到近乎**的人以这样慵懒散漫的姿态出现在自己跟前,实在是让他有些吃惊了。而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赫连云归似乎心情不错?
“偶尔偷一回懒,还偏偏就让你看见了。”半倚在窗前,赫连云归毫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语气间的轻松自如就好似彼此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任何的隔阂与龃龉:“无事不登三宝殿,难得你居然还会主动来找我,倒叫人受**若惊了。”
“如果无事,你觉得我会愿意踏进这里哪怕一步么?”敛了敛心神,百里乘风并不掩饰自己的讥讽之意:“不管你究竟是何想法,祭天大典之上,我说过的事情绝不会有丝毫的改变。”说着,他略微一顿,这才继续一字一句地沉声道:“我要接无心回去,你,休想阻止。”
“哦?”双手环抱,赫连云归浅浅一笑,说不出的温柔邪肆:“既然这样的话,你还来找我做什么,直接把人带走不就可以了么?”
回以一个同样意味不明的笑,百里乘风完全没有要示弱的意思:“好歹你之前也帮过无心,看在这个情面上,我也得亲自来跟你打声招呼。”
“以什么身份?”听到这若有所指的一句,赫连云归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冰寒:“我说过,你所谓的婚约我是不会承认的,哪怕你在祭天大典上宣布也是无济于事。换句话说,”他紧盯着百里乘风的双眸,字里行间都透出了阴郁的味道:“我是不会让她嫁给百里琉笙的,所以现在,你也不需要来跟我打招呼。”
并没有被他的这一番话给激怒,百里乘风全然是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样:“你还是那么固执,只是,我也说过,这一次你休想阻止。”说完,他也不顾赫连云归是何反应,径自推了轮椅就朝外面行去:“既然你都说不用跟你打招呼了,那我就直接去见我未来儿媳妇了。”
“不送。”依旧维持着站在窗口的动作,赫连云归此时的神情反而明快了起来:“百里乘风,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在你的掌控之中的。”
而与此同时,即墨无心正在紫玉的服侍下梳妆。但见镜中女子云鬓轻挽,眉目如画,粉黛未施已是绝丽之姿,单是这般看着就足够赏心悦目,更何况她还有那么显赫的身份呢?紫玉悠悠地叹了口气,她大概也能琢磨出自家主子的心思了。
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是无论何时何地都适用的,只是之前的冥大人不是主子的心头爱。这不,一碰到即墨秀,瞬间就成绕指柔了。那两人昨晚可是在一起待到深夜的,她还看见祭司大人出来的时候面色格外的好看,虽然并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但显然是互诉衷肠了。可秀和少君的关系,好像也不是那么简单啊……
一时之间,紫玉竟是全然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好在如今要处理这种局面的并不是她,否则光动这一个脑子她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秀,主君大人来了,您要见他么?”想着方才赫连云归派人传来的话,紫玉稳了稳心神,轻声发问着。
那次百里琉笙的事情已经让即墨无心很不待见她了,所以她自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再者,这个消息是祭司大人传过来的,想必不会有什么大碍,她如实照办总是对的。
“主君大人?”好看的眉头微蹙,即墨无心似乎有点茫然:“百里乘风?”
“是,就是少君的父亲。”小心地提醒了一声,紫玉总觉得今天的即墨无心有些怪怪的。明明昨天看见少君的时候很亲近啊,怎么今天一听到主君来了竟然是这样的反应。难道只是因为她跟主君不熟么?
定定地望着菱花镜里的女子,即墨无心轻抚着自己的脸颊,依然是有些恍惚的状态:“他来做什么?赫连云归让他来见我的?”
“秀,您……”越发觉得即墨无心的语气不对,紫玉低唤了一声,却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继续说下去。说不上来哪儿奇怪,可她就是感觉面前的这个女子和前些时日不太一样了,好像,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而且,如果没错的话,她刚刚居然能从她的话语之间听到对祭司大人的依赖……这一点,在即墨无心身上应该是最不可能产生的情绪了吧?
这么说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会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了?又或者说,是发生了些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
“算了,我去见一面就是了,看你脸色难看成这样。”从镜中瞥见身后之人的满面纠结,即墨无心撇了撇嘴,颇有几分不以为然:“赫连云归要怪也怪不着你,用不着愁眉苦脸的。”说着,她悠悠地站起来,转身就朝屋外而去,却在推开门的一刹那就愣在了原地。
“你就是无心吧?”独自在院中等候,即便是坐在轮椅之上,百里乘风依旧是优雅而雍容的:“我是百里乘风,琉笙的父亲,你可以喊我一声伯父。”
“伯父……”静静地看着那个陌生而又隐约透出几分熟悉的人影,即墨无心往前走了几步,却又下意识地跟他保持了距离:“你来找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