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海从办公室里出來的时候,恰巧看见郝财旺在擦拭世强公关公司的招牌。
郝财旺是世强公关公司唯一的浑球,模样长的寒碜,看上去跟个半傻子似的,他的工作,就是负责世强公关公司的杂务,像什么收发啊打扫卫生啊看门啊,什么活都干。
霍海很不待见这个郝财旺,原因有几个方面,一是这家伙长的忒寒碜,要是在吃饭的时候看见他,就像看到碗里趴了个苍蝇似的。
二是因为他的名字,那么寒碜一个人,竟然起了那么好一个名字,霍海觉得,世强公关公司之所以能够财源广进,日进斗金,与这家伙的名字有很大关系。
三是这家伙忒勤快,别的不说,单说祸祸保安公司和世强公关公司的招牌,这两块招牌在大门口一左一右挂着,左边世强公关公司的招牌明净如镜,右边祸祸保安公司的招牌黑如锅底,单看招牌,就觉得世强公关公司是个暴发户,祸祸保安公司是个破落户。
霍海的心里正堵的慌呢,看见郝财旺,火气腾地一下就起來了,怎么压都压不住。
“快给老子滚下來,一块破招牌擦那么干净,照你狗日的那德行样呢。”
霍海猛地吼了一嗓子,郝财旺猛地一哆嗦,差一点沒从凳子上摔下來,郝财旺站在一个歪七扭八摇摇晃晃的独凳子上,头使劲往上伸着,正在往招牌上吹哈气,那招牌已经亮的能当成镜子用了,郝财旺还在擦。
凳子摇晃了几下,郝财旺脚上用着劲再次把它稳住,回头看着霍海,瓮声瓮气地说:“霍总,这招牌就像是人的脸一样,连脸都擦不干净,日子能红火吗。”
霍海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凳子上,凳子剧烈地摇晃着,咔啪一声响,凳子腿断了,郝财旺从上面摔了下來。
这一下摔的着实不轻,郝财旺的门牙磕掉了两颗,嘴唇立马就肿了。
郝财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來,冲着霍海大叫:“老子擦老子的招牌,碍着你狗杂碎什么事了。”
霍海气的连话都说不出來了,一个半傻子,居然敢跟他叫板,霍海本能地抬起脚,再次朝郝财旺踹了过去。
这次郝财旺有了防备,他伸手一护,手指头刚好碰到霍海的脚尖上,霍海的身子猛地往后一仰,结结实实地摔倒在了地上。
正在这时候,霍海的几个手下刚好走了过來,看到郝财旺把自己的老板给撂倒了,那还能饶他,围起來就对郝财旺一顿臭揍。
郝财旺躺在地上,双手捂着头,大声地叫着,喊叫声引來了更多的人,有祸祸保安公司的,有世强公关公司的,祸祸保安公司的一看同事都在打郝财旺,纷纷加入了进來,世强公关公司的人一看挨打的是郝财旺,纷纷上來拉架,,一个半傻子,至于你们这么多人往死里打吗。
霍海已经被手下拽了起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对着自己的手下大叫:“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凡是世强公关公司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热闹了。
要论人数,双方旗鼓相当,真正打起來,就看出什么叫以一敌百了,祸祸保安公司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是狠茬子,打起架來就跟过年似的;世强公关公司的人呢,本來对打架就不在行,又是奔着劝架來的,更何况,郝财旺是个半傻子,谁肯因为一个半傻子跟别人拼命。
迷迷糊糊地,世强公关公司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撂倒了,而且立马就见了血,霍海看到血,精神一下子抖擞了起來,对着自己的手下大声叫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一个,老子奖励你们十万。”
这还有好吗。
警察赶过來的时候,有六个人躺在地上已经不会动了,世强公关公司的人,沒有一个不挂彩的。
世强公关公司的人被救护车拉到了医院,祸祸保安公司的人被警车带回了看守所。
两个小时后,霍发全得到了霍海被拘押的消息,心里虽然对儿子充满了恼怒,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霍发全不可能坐视不管。
他派饶子轩去打探消息,从看守所往外捞人的事,霍发全自然不好意思直接出面。
沒多大功夫,饶子轩就灰溜溜地回來了,他告诉霍发全,想把霍海从看守所捞出來根本不可能了,这次的事情闹大了,被打的人有三个生命垂危,挨打最重的郝财旺虽然很皮实,五脏六腑的沒有什么大碍,但已经从半傻子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傻子。
“冀世强那小子呢。”霍发全问,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人了,如果冀世强也挨了打,并且伤的很重,霍发全心理上还能平衡些,如果冀世强也被关进了看守所,霍发全心理上也能平衡些。
饶子轩告诉霍发全的信息是,冀世强根本就沒有露面,还添油加醋地说,这次的事情,肯定还是一个阴谋,少不了李松林在背后操纵。
现在霍海被逮了,事情究竟会发展到哪一步还不知道呢,祸祸保安公司绝对是黄了,以后整个西城工业园区就是冀世强一个人的天下了。
“霍市长,李松林的阴谋全部得逞了,接下來,恐怕就是拿着霍海的事情对你开刀了,你能咽下这口气吗。别说你了,就是像我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恐怕也咽不下。“
霍发全再也顾不上领导的尊严了,怒气冲冲地來到了市政府,一脚就把市长办公室的房门踹开了。
看到霍发全的模样,李松林就知道这家伙來者不善,虽然他并不知道西城工业园区内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