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礼让在牌场里激战正酣呢,听到这个消息,撒了牌趔趄着身子就往外跑,被牌友七手八脚的给拽住了。
“输家不开口,赢家不许走,老翟,牌场里的这点老规矩你不会不知道吧?今天你可是赢了钱的。”
翟礼让眨眨眼说:“哥几个,今天我确实有急事,刚才我老婆打电话来说,我丈母娘快咽气了。”
“翟礼让,你狗日的骗谁呢,上个月你丈母娘不刚刚死过吗?怎么又有一个快咽气的?你小子到底几个老婆啊?”
“我的老婆只有一个,可我老丈人的老婆多啊!”
翟礼让挤眉弄眼的样子把牌友们给搞懵了,大家正眨巴着眼思考老丈人的老婆跟他究竟啥关系的时候,翟礼让拔腿就跑。
等明白过来的时候,牌友们只能看到冒着烟的车屁股了。
翟礼让开着车,一溜烟地往西城奔。离工业园区大门口大概还有二百米,一抬眼看见大门口两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大块头的年轻人,手里拎着砖头,大门中间还站着一个,好像是康赖孩,手里拎着双节棍。
车子又往前走了一点,翟礼让看清楚了,那个手里拎着双节棍的,就是康赖孩。此时此刻,康赖孩正斜着眼往他这边瞄呢,脸上充满了杀气。
靠!康赖孩要干什么啊?不会是针对着他来的吧?
惊恐之中,翟礼让突然想起来,康赖孩早就放出口风了,只要见到他,非把他像双节棍一样折成两半截不可。
跑吧!
身子像麻花一样拧着,猛地一打方向盘,九十度急转弯,咣唧一下,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趴在车窗玻璃上往外瞅,一辆自行车在地上躺着,一个男人正掐着腰瞪着他。
老天爷啊!这大白天的怎么就撞见鬼了?
那个人歪着脖子斜着眼,怎么看怎么像康赖孩。
车拐弯的时候,康赖孩还在工业园区大门口站着呢,怎么眨眼之间就跑到了自己前面?
不管了,赶快跑吧,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玄了。
翟礼让把油门踩到了极限,一口气跑出去三十公里开外,从后视镜里往后看看,并没有车追过来,再从挡风玻璃里往前瞅瞅,前面也没有追踪他的可疑之人,再往四周瞄瞄,周围全都是庄稼地,翟礼让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把车停下来,冷静地想了想,刚才站在他的车子跟前,歪着脖子斜着眼掐着腰的家伙好像不是康赖孩,康赖孩的眼珠子比这家伙斜多了,眼角上还有一个疤瘌。
弄了半天,原来虚惊一场啊!翟礼让下了车,点上一支烟蹲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抽了起来。
抽第二支烟的时候,翟礼让突然间想起一件事,今天还没有签到呢。
怎么签到呢?康赖孩那家伙在工业园区大门口守着,肯定是冲自己来的,他怎么就知道自己要去签到呢?
八成是刘岩告诉他的吧?
这样一想,翟礼让的脑筋转过弯来了,让管委会的工作人员每天定时签到,是刘岩给自己下的一个套。不去签到呢,就会按规定把自己退回组织部,去签到呢,就会被康赖孩折成两半截,反正横竖都没有自己的好。
怪不得李松林提醒自己要防着刘岩一点呢,好家伙,这就开始对自己动刀子了。
这可不行,得想办法把这个困局给破了。
用什么办法才能既不去签到,又不违犯纪律呢?
对了,请假,请假不就完了吗?你就是管的再严,总不至于不让请假吧。
翟礼让拿起了电话,心里面酸溜溜的,他是工业园区的党委书记兼管委会主任,却要给党委副书记王自满请假,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啊!
可人家王自满现在管着管委会的纪律呢,不给他请假还真不行。
照这样混下去,自己这个一把手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啊!刘岩啊刘岩,你到底准备把老子挤兑成什么样子才心甘啊?
唉!再发牢骚也没用,还是乖乖的请假吧!
“王副书记,今天我有点事,给你请个假。”
“请假几天?”
王自满那公事公办的口气实在让翟礼让受不了,不耐烦地说:“就请一天。”
“一天可以,我的批准权限只有一天,超过一天,你必须向刘副市长请假。”
奶奶个熊,还有这个规定呢,这假绝对不能找刘岩请,他正找自己的晦气呢,找他请假不是自投罗网吗?
你王自满的批准权限只有一天是吧,那我就像小鸡叨米似的,一天一天一天一天地请假,大不了多浪费几毛钱的电话费。
“什么理由?”王自满又问了一句,仍然是那种公事公办的腔调。
你他妈的,老子好赖是你小子的上司,向你请假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生病了行不行?”翟礼让怒气冲冲地说道。
“生病可以请假,但你必须得证明自己确实生病了,不能证明你生病了,这个假我不能批。”
王自满啊王自满,你狗日的胸脯不大胸毛还不少呢,还真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小心老子回头收拾你。
翟礼让正准备冲王自满发火,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刘岩在背后给他撑腰,这小子敢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说话吗?这是狗仗人势啊!
算了,忍了吧,刘岩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寄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怎么证明?”
“你必须有医院的诊断书,并且证明你的病确实严重到了不能工作的程度